“没错!是他,属下不会看错,墨家的兼爱就在他手中。”柳青解释道。
“哼”了一声,刘英语气不悦,“说的好听,当年墨家些许能兼爱众生,可如今他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对他口中的那人似是有着诸多不满。
柳青有些咂舌,可能也就这位大相国敢说这样的话。
“那半坛闷倒马,司天监的那帮术士攻破没有?”刘英转而道。
对于使团的真实目的,这位相国早已了然于胸,他只是想在这趟浑水里面,捉一条鱼。
柳青回道:“据司天监的术士说,这不是炼金术可以复制的,如果要弄明白原理还需要点时间。”
“大理寺的折子,你看了?”刘英接着问道。
“回大人,使团除了学宫的行程,二皇子先是去了文景公主的别院,还去了太子行宫,而萧河则是去长孙府上,再后面被萧河发现了…恕属下无能,跟丢了。”柳青姿态谦逊道。
许久后刘英淡淡开口:“查清楚是谁动手的吗?”
“二皇子显然是想得到闷倒马的配方,派出了亲卫四顾阵想把姜玉恒掳走,而另外两人好像跟北戎有关,已经被姜老二给灭口了。”柳青不敢懈怠连忙道。
刘英摸着鼻下的胡须,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那家伙安稳日子太舒服,快坐不住了。”
柳青不由一惊,转身回望。
只见老者微眯的眼角,有一丝觉察不到的寒芒,没有武道体魄的大相国刘英,让他不寒而栗。
“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皇帝老儿,都在忙些什么。”老者语出惊人。
柳青并未惊讶。
……
长生宫外。
“报。”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上前作揖,“京察的人在盯着我们,还有相国进宫了。”
“下去吧!”
“等等…你们最近盯着点国舅爷。”身穿锦袍,头戴短冠的中年人语气阴柔道。
……
长生殿内。
这里烟雾缭绕,充斥着淡淡的药香。
“陛下,近日身体可好?”
刘英刚踏入殿内,便有侍卫搬来一张特制的太师椅。
没等回应,老者又自顾自说:“使团三天后将在金武殿朝拜,还有陛下之前答应的升官一事…”
许久,屏风后一道深沉的声音道:“一些小事全凭相国做主,就不要打扰朕打坐吐纳了。”
忽然,刘英眼睛睁的滚圆,像是在质问屏风后的男人,“全凭老夫做主,那陛下为何将《论语新解》封为禁书,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难道就凭一句‘阴阳家’的谶言,就否定一位大儒造福于民的用心?”
“啪!”他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语气激昂带点玩味:“半部论语得天下,请问这天下是你李家一个人的吗?当年‘山海一役’死去的先贤希望看到的是如今的盛世,或许是吧!”刘英在心里自问叹息。
他的连续发问,像把刀子,每一把刀都击中这位皇帝陛下的要害。
屏风后男人沉默,久久不言。
见男人沉默,刘英自嘲大笑:“哈哈哈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笑,可笑至极。”
那有些臃肿的身躯,此刻笔直的站立在大殿中央,犹如一尊神像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