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看向正欲出场求情的冯崇喜等众大臣,双目一合,心中不由叹气。
不管是外戚还是楚皇本人对楚喆的偏爱。
都不会放任楚喆留在北元手中。
但一个做过俘虏的太子!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原本被大楚威望镇压着的各国,也要起心思了。
泱泱大楚,竟也沦落到连太子都要落入他国手中——
还不敢打回去的破落局面。
明明有楚嬴在,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
“真他娘的窝囊!要是老子是那太子,就应该当场自刎,以全国名!哪里还会写这窝窝囊囊的求救书!”
几百里西南战场外,为首将领一刀砍掉蛮人脑袋,气得周身哆嗦,骂骂咧咧不停。
“听说大皇子殿下都将人打到北元附近了,那太子不听劝,非得趁着大皇子不注意跑出去,没一会儿就让人抓啦!”
皇城内部,底下百姓亦是议论纷纷。
“你说说这太子,不会打仗就算了,怎么还拖人后腿呢?”
“这些年也没听太子殿下做出过什么政事,反倒是大皇子殿下将顺城那边治理得不错!”
“顺城?之前我也听说过,但那不是苦寒地嘛,夸大了吧?”
“哪能啊,我一亲戚就是顺城的,人家亲口说的还有假?”
至于这百姓的消息为何传递得比天听还快,这中间就要多亏河洛商盟还有那些走漏消息的驿站了。
彼时彼刻,凉州城外。
“我不服!”
单于雄愤怒地在原地打转。
如今这萧启年打算归降楚嬴之事尚且还是个秘密,知道之人,也不过就是单于雄和长孙虹这样的至亲至忠之人。
长孙虹虽然面色难看,却也晓得萧启年自有自己的盘算,并不发表半点看法。
唯独单于雄是又气又急。
“不过是我输上一成罢了!谁知道我能不能赢回来!楚嬴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件事情,是陛下不对!应不得!”
他只当这事是萧启年见了楚嬴的雷火,被惊怕了,连连劝道。
萧启年却只是摇头。
“此事已定,你不必再说了。”
“与其思虑这些,倒不如想想看,等粮食作物被安排妥当,我北元会发生何等巨变。”
听到粮食两个字,单于雄才哼哼唧唧地坐下。
就算是他想要主战,那也得将士们有饭吃才行。
这中间的门道,他一个大老粗是想不出来的。
单于雄只得连连给长孙虹使眼色。
现在一切就看皇后娘娘的了。
“陛下。”
长孙虹皱眉,要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可曾想过,若是按照楚嬴的打算来,将来良久日长,我北元人住的是大楚人盖出的城池,吃的是大楚粮,和商队交易,学的是大楚行事风格,若是他派来的人又教习种地念书之事,那我们学的也是大楚文。”
“日积月累之下。”
“我北元,还算得是北元人吗?”
她在政事上本就敏锐,更何况,楚嬴之心,倒像是从未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