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歼灭来犯牛录(1 / 1)

苏木的动作很快,得道乌古泰的同意后,一炷香时间内便集结了大军出城,四百女真兵都算是骑兵,三百朝鲜叛军有一百余有马,其余的是步兵,定州城到古邑也就不到二十里的路程,苏木便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要求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古邑,争取在天黑前结束战斗,他完全没有把探知的那几百朝鲜官军放在眼里,所谓的朝鲜火铳兵在他看来就是拿着烧火棍的步兵。

苏木领兵出城的消息被游走在城外的斥候探知,刘天佑获知消息后随即领兵出古邑准备占据有利地形迎战,因为天色不早,火铳兵并不适合夜战,一旦入夜火铳兵点燃的引信就会是敌人最好的靶子,对方只有几百女真骑兵,刘天佑也想速战速决。

刘天佑领火铳三营、火铳六营、铁甲步兵营一部及炮营一部迎战,两百骑兵由赵志刚率领集结于右侧三里外的一个三坡后面,待火铳兵正面击溃后后金军的进攻后,赵志刚将择机从侧后方冲击敌军进行收割。火铳二营、铁甲步兵营剩余的士兵、工兵营集结在古邑的临时营寨内,作为后军。

只带两个火铳营及部分炮营迎战,并不是刘天佑托大,而是在釜山时已经演练过多遍,在他们的火炮、火铳配置下,两个营列出的火铳方阵在虎蹲炮、天雷炮的配合下足以承受五百规模骑兵的正面冲击了。

大约申时正,两军在古邑以北3里的位置相遇了,刘天佑列出的火铳方阵很简单,两个营的六百火铳兵,列出正面一百、两翼五十人的三边三段射方阵,各种火炮穿插在方阵中间,一百铁甲步兵在后方压阵。

苏木下令在两军相隔两里半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虽然暴虐但也久经战阵,他觉得眼前这支军队列出的阵形很奇怪,算是一支纯火器兵种的阵形,他从未见过,不仅火铳兵数量超过预期,而且方阵中还有不少炮,苏木心中冒出对面这支军队不好惹的想法,不过很快便驱散了这种想法,这时候要是退兵了,后金的军法可是要命的,而且他也不容许自己未战先怯。他对朝鲜军首领韩栋说:“对方阵形单薄,我们只需一个冲锋冲进对方火铳阵中,就能破了他们!”

韩栋也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也在观察对方的阵形,他也没见过这种阵形,朝鲜官军的火铳兵不是这么列阵的,不过他也认同苏木的话,对面的阵型太单薄了,虽然有不少炮,但火炮的发射速度他也是知道的,骑兵一个冲锋冲过去,就能破阵了,他便向苏木请命率军攻击。

后金军的第一轮试探性进攻开始了,韩栋带领一百二十名朝鲜骑兵突前、一百女真骑兵紧跟其后,再后面是一百八十名朝鲜步兵。韩栋列出了楔形阵攻击阵型,直扑正面中央位置,想一举中央突破。

刘天佑见对方竟然放弃骑兵游走的优势,直接选择正面冲击,也就没有调整阵形,准备直接迎接骑兵冲击。

两里外后金骑兵开始缓缓加速,进入400步距离时,5门六磅炮开火,有3枚铁弹击中骑兵大队,由于此时天气寒冷、地面坚硬,有两枚变成了跳弹,犁出两条血路;进入300步距离,3门佛朗机开始三发速射;进入200步,3门虎蹲炮抛射发射,几轮炮火过去,冲锋的骑兵阵形已经松散了,不少骑兵并未被炮弹直接打中,而是被受伤倒地的战马绊倒形成了踩踏,前面朝鲜叛军的骑兵战斗意志不强,见第一轮炮火密集,就开始减速了,甚至有骑兵脱离大队向两侧跑去,跟着冲锋的韩栋大喊让骑兵趁着炮火间隙期间冲过去,冲过去重赏!但收效不明显,前面残余骑兵的冲锋速度已经降下来了,要不是被后面女真骑兵顶着,可能都要调头跑了。

进入150步距离后,另外三门虎蹲炮来了一轮平射,前面的一百二十名叛军骑兵已经损失过半,后面的女真骑兵损失了十余骑兵,但整体的冲锋阵型被打散、冲锋速度也未能完全提起来,不过再慢的骑兵也是骑兵,很快便冲进百步以内,骑兵冲击正面的火铳手听号令开始第一轮三段射,部分意志力不强的叛军骑兵开始向两侧跑去准备掉头,这样正好送到刚没开火的火铳手面前,两侧散开的骑兵全被击倒,暴露出来的女真骑兵整整承受了两排火铳的密集射击,被击倒三十余骑,后面的几十骑兵阵形完全乱了,后方观战的苏木发出了收兵的信号,但为时已晚,第二轮三段射已经开始,最后第一轮攻击的骑兵只逃回去二十余骑,步兵到没损伤,其余的全送在战场上了。

苏木一脸铁青的看着对方军阵,他内心大骂韩栋的愚蠢,选择攻击对方正面中央位置,让冲锋骑兵承受了不少非冲击正面的火炮、火铳攻击,从而导致冲锋部队损失惨重,不过韩栋已经丧命战场了,听不到他的咒骂了。

苏木手下的一个百长向苏木建议,造盾车,以前太祖跟明军打战时,遭遇明军火器大军时就是造盾车,派遣死兵向前推进,安排弓箭手在盾车后面跟明军的火铳手对射,冲进30步内就可以进行强突了,只要突进去,那些火铳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跟苏木说话的是他心腹,苏木听了也直言道:“来不及了,再有大半个时辰天色就要暗了,天黑了我们还攻不进去,就要撤兵了,我们未带任何辎重。刚乌古泰的那一百骑兵损失很大,就这么回去,我就要倒霉了,必须再打一场,我们是骑兵,有机动优势,刚观察过了,攻击他们方阵的尖角位置,火器打击的范围最小,等会用剩余的朝鲜步兵拖住他们,我们骑兵游走,调整位置,攻击他们的尖角位置。”

第一轮攻击时除了有几支箭矢射到前排火铳手身上外,没有对火铳兵造成任何杀伤,第一轮攻击后刘天佑开始指挥阵形调整,从正面一百、侧面五十调整为四面都是五十火铳手的正方形方阵,各火炮都由马车拉起,隐在方阵中间,整体开始向前推进。派出一队铁甲步兵,清理阵前的敌方伤兵、收拢留在阵前的十余匹仍然站立的战马。

苏木见对面的军队竟然以步兵方阵朝他们骑兵反压过来,也是心中火起,随即让乌古泰部剩余的二十余女真兵下马,收拢朝鲜军步兵,打算用朝鲜军步兵冲锋拖出敌方方阵,他亲率自己牛录的三百骑兵寻找战机攻击方阵。

由于首领韩栋战死,骑兵几乎死伤殆尽,这些叛军步兵士气低落,几乎是被女真兵赶着向前进攻,苏木带着自己的牛录开始围绕着方阵缓缓游走,距离控制在450步左右。刘天佑判断对方将领是想攻击方阵边角位置了,在内部对抗训练时,边角位置就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区域,所以早就制定了应对方案,方阵内的机动炮兵一直跟着敌方骑兵的方位变化而变化。

苏木知道自己牛录的骑兵其实只能算骑马步兵,骑术并不好,且他估算对方的火铳在百步距离就能产生杀伤了,所以也不敢靠近通过弓箭攻击,他制定的战术是等朝鲜步兵开始冲锋时,他们强冲一次边角位置,如冲不下来就直接撤退了。

围绕方阵转了两圈后,苏木出发了攻击命令,在女真兵后方督战的情况下,叛军步兵开始冲锋,在他们面前并没有六磅炮,只有三门虎蹲炮跟两门佛朗机,进入两百步后佛朗机炮声响起后,叛军步兵在后面女真兵的驱赶下开始提速,进入一百五十步后虎蹲炮进行了一轮平射,冲在前面的步兵被扫倒一片,后面的就要转头向后逃去,被女真兵砍死几个逃兵后,又被逼着接着向前冲锋,可进入百步距离时,火铳开火后这边叛军步兵就趴地上不动了,无论女真兵怎么逼迫就没用,而方阵内的炮兵开始对女真步兵进行定点打击。

步兵冲锋进入一百五十步时,苏木也带着他的牛录开始提速,对着方阵左边的边角位置猛冲而来,在确认苏木的进攻方向后,方阵左上角的火铳兵开始变阵,变成一个大圆角,而机动炮兵集中了六门六磅炮先行炮击,有五枚铁蛋打进了冲锋的骑兵队伍中;进入三百步后佛朗机的三发速射再次造成杀伤;两百步位置虎蹲炮抛射,抛射的杀伤力不强,但造成骑兵队伍混乱的效果很好,不过女真兵终究算是精锐,冲锋骑兵虽然被杀伤了三十余骑,但冲锋阵形基本保持住了;进入两百步内,五门天雷炮进行了齐射,由于炸药包有延时,爆炸时已经有五十余骑兵冲过了炸药包位置,突然的爆炸把整个冲锋阵形炸乱了,冲过去的五十余骑兵又迎来了一轮虎蹲炮的平射打击,冲进百步的骑兵被两轮火铳就全部击倒了,而且后续的骑兵被爆炸炸乱了节奏,最重要的是苏木的座骑被炸伤了,把苏木甩下了战马,口吐鲜血。

后面的女真骑兵终究是害怕了,短短一轮冲锋,三百满编的一个牛录伤亡近半,由于苏木落马,导致后面骑兵出现混乱,由于后金严苛的军纪,这些骑兵只能继续冲锋,但阵形已乱、速度也降下来了,冲上前的骑兵又被火铳兵收割了一轮,苏木好不容易被亲兵拉上马,第二轮炮兵打击开始了,苏木知道自己的牛录完了,下令撤军,等到脱离火炮射程时只剩五十余骑了,而步兵那边也完蛋了,残余的叛军步兵战场投降了,二十余女真步兵被定点打击后所剩无几,而且对方的方阵又开始前移了。

正当苏木无奈的准备撤离时,东侧斜后方突然涌出两百余骑兵朝他们杀来,苏木大惊,就转向向西逃离,可没跑多远前面又出现百余骑朝他们杀来,这百余骑是毛永诗的骑兵,他得到定州城出兵后就开始收拢队伍,倒不是准备逃跑,因为他是知道釜山刘家军的实力的,定州两个牛录的女真兵就算全员出动也不惧,他只是想看看刘家军的战力,远远的观战后他心中大惊,感叹大明军中也无此等精锐吧,尤其是他远远看到火铳方阵在女真骑兵冲锋时变阵的过程,一点慌乱都没有,更是感叹,整个大战过程中炮兵与火铳兵的协同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苏木的残余部队被全歼了,被抓了十几个俘虏,苏木本人也死于乱战中,毛永诗的骑兵八人战死、十余人受伤,赵志刚率领的骑兵只有几个受伤的,因为苏木最后时刻选择了从毛永诗这边突围,奈何他的残余部队刚刚经历大败,体能、心态都处于很差的状态,未能突围,冲出去的几骑也被追杀致死。

刘天佑正指挥大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毛永诗、赵志刚带着苏木的首级来见刘天佑,呈上首级后就恭喜刘将军取的如此大胜!而刘天佑也很爽快道:“同喜、同喜!经过此战,我们答应毛帅的女真首级算是不缺了!”

不过刘天佑很快下达了新的军令,要求毛永诗继续派出斥候,监控郭山郡城方向的态。赵志刚也需向定州方向派出斥候,苏木不能及时回城,乌古泰肯定要派人出来查看的,并要求斥候向定州以北、以西渗透查看,看是否有后金大军隐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