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那一瞬间齐愿的惊呼甚至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感觉眼前一黑。
旋即便仿佛是无边无际的下坠感。
。
。
等到齐愿的意识再度升起,就仿佛游离在黑暗当中,失去了物质的躯壳,化作无依的孤魂,但他仍然有感官存在,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下坠。
而且……
越来越快!
就仿佛踏上了通往地狱的死亡列车,在那无尽的轰鸣和碰撞声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离真正的地狱更加接近。
直到好像跨越了某一个界限,他敏锐察觉到了有什么变了,或许是空气,或许是阳光,总之有什么人类赖以生存的东西被剥离了。
就像游鱼来到陆地,飞鸟坠于水中,名为齐愿的人自人世间坠落到了一个连灵魂都为之感到陌生的领域。
……
在某一个瞬间,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
赤红的天空遍及裂痕,黄沙漫天的原野散布着旗帜与尸骸,正徒劳地流汤着鲜血。
而远处,那正不断游移的庞大阴影在原野逡巡,像是迁徙,又像是徒劳的徘徊,在酷烈的夕阳下下扭曲蠕行,不断将地上的尸骸捡起挡在背后血肉的背篓。
而又在某一刻朝着齐愿投下目光,怜悯又恶毒,而那一瞬齐愿看见了那巨物长着的,那一张扭曲的人类面庞……
一瞬间,齐愿失声尖叫,然后又在另一片陌生之地醒来。
就像是来到了神话里的世界,天上的很多个太阳炙烤大地,让一切沦入火海,只是那太阳数量并不为九,而是漫布天际。而那也其实根本不是太阳,像是一个又一个眼球,遍布血丝,苦痛哀嚎。
炙烤的苦痛带走了一切的思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煎熬,在某一个瞬间,几乎所有的眼瞳同时投射过来,无尽的惶恐和不安犹如潮水,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深入骨髓的痛苦促使他想要尖叫,可他不能,他甚至难以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于是在漫长煎熬里,他开始学会习惯,习惯那仿佛连骨髓都要熬干净的烈火,然后又在火中渐渐睡去。
再次醒来,噩梦依旧……
层叠钢铁的血肉工厂,赤身裸体但又干瘦麻木的人群在那重复的劳作,尽管流水线早已停摆,尽管工厂主早已消散,但他们依旧在做着这一份早已失去意义的工作。
麻木与空洞充斥他们满是鞭痕的面孔,残缺的眼瞳透露出深沉的灰败,他们一如既往从出生至死亡将血肉献于这座工厂,好像是活着,又或者早已死亡
只有那偶尔卷入满是铁锈的齿轮的工人才会短暂迸溅出惨烈哀嚎,但很快又在碾压和切割之中消弭无声。
而一边的空地上,层层叠叠摆放着他们的工作成果,那是无数和他们一样没有生气的麻木人群……
沉睡,醒来,沉睡,然后再度醒来……
齐愿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带着痛苦与惊悚目睹着这一切犹如地狱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