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一无所有,我的一切都将归属于您。只要我拥有…只要您需要。信徒的肉体乃至灵魂,都带着最崇高的敬意虔诚献上仅有的卑劣信仰。”
……
祝影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的,杀又杀不了,变成处刑人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太狂热,说的话也云里雾里神戳戳的,很难不联想到什么痴汉变态…
奈何印迟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可舒芙蕾有些焦了…我再做点别的好了,要不要吃柠檬挞?”手中的托盘刚要向垃圾桶倾斜,上面十字切口的几个小蛋糕就没了踪影。
祝影叼着小蛋糕瘫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是切成小块插了牙签的果盘,每块水果都带有竹签,连扎的步骤都省下了。
小豹子在阳台旁边的猫爬架上缩成一团,懒洋洋地晃悠着尾巴。普通的猫爬架承担不住肥肥豹的体重,这个是用更结实的材料专门定做的,怎么压都压不坏。
如果说一个自由独立的灵魂面对怎样的金钱诱惑都能做到坚定不屈,那可能是金钱的诱惑还不够到位。
反正祝影是成功腐蚀在金钱攻势下了。
要是印迟生感觉被窝太凉太空旷,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小豹子洗白白塞他被窝里暖床。
不知道是所图太大所以分外隐忍还是真的别无所求,祝影已经赖在这里大几个月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也没见这家伙对她提出些什么要求。
啊,也不是没有。偶尔她的工作是对深罪之人的虐杀,工作回来能看见他坐在客厅沙发等她回家。
被要求用还没来得及清理血迹的手钳制脖颈,一点点施加指尖抓握的力气。垂眸看窒息的陶醉红晕攀上少年的面颊,在濒死之际受天道法则制约而被迫松开手,倒一杯水递给他来抑制大口的喘息。
“还请离我近一些…这些脏东西,我来为您清理干净。”
呼吸还没能完全平复下来,他从浴室拿来毛巾沾了水,在她膝前俯首垂眸,细细擦拭指缝间的血迹。
祝影不理解,但是祝影尊重。
谁都有点子奇怪的X癖,喜欢被当作抖艾慕钳制窒息不算什么小众的癖好。反正她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收不住手,也不介意配合一下金主大人的奇怪癖好。
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人束缚不住自己内心的恶,只要她任期未尽,就永远会接到这样的单子。一击毙命也好,虐杀也罢,都是属于这个身躯的工作。
代行神旨,以恶制恶。
猫爬架上晒太阳的豹豹甩了甩尾巴,看着站在门口整装待发的宿主,突然明白了这个惩罚世界的意义。
宿主给天道设计下套,带领位面角色斩杀了位面衍生的天道,不论结果前因如何,本质上都是性质恶劣的一场位面反叛。
所以不论抽象位面被要求走剧情还是这个位面给天道打工,其核心目的都是为了让宿主认识到一件事情:
身处于位面之中,天道的意志是不可违背的。
上面不见得不清楚抽象位面吞噬宿主化作能量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将之列为危险程度最高的惩罚位面。
只是上面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不落人口实的处理手段…来让那些令人头疼的刺头分子合法消失。
给了那么丰厚的奖励,与其说是补偿,倒不如说是封口费。
只是没想到宿主会抓住位面的核心漏洞,直接将这件事捅开上报。如今在封锁记忆的情况下还安排了这样的位面,如果不是暗箱操作,很难说服自己是巧合呢。
叛逃被通缉会很麻烦,自家宿主又很怕麻烦…好像除了往上爬成为制定规则的管理层就没有别的道路可选了。
小豹子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伸爪拍开祝影伸来的手背。
『要工作就赶紧去嘛,走之前还要过来挨打?』
“呜呜呜被打了…”她抬手擦拭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趁小豹子心软犹豫的那一瞬狠狠揉了两把肚皮,然后躲开拍过来的爪子飞快跑开:
“哎嘿嘿被打了,爽了!”
白发的身影眨眼间就跑出了视线范围,大门打开又关上,只来得及看见那匆忙迈出的半截小腿。
豹豹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没能稳住身形,肚皮一翻从猫爬架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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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失去了记忆,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德行非但一点没变,反而比寻常更癫了呢。
小豹子喵喵咧咧地甩甩脑袋,吭哧吭哧重新往架子上爬。将这一茬也记在沉甸甸的记仇小本本上,等着这个位面结束后和恢复的记忆的宿主一起算账。
玄关处的少年侧目看了眼阳台上重新盘成一团眯起眼睛的肥肥豹,回忆着那人与猫儿好像存在语言交流的互动,目光带上了几分探究。
黑黑白白乱七八糟掺在一起的神奇生命,和神明大不相同却有着某种无法被感知探究的联系…想吃。
正在往数据库小本本上记仇的小豹子本能地抖了抖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看来看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毛毛的。
今天下了丝线般的小雨,空气中带着一丝尘土被湿润的气息。她带了伞却没打开,任由雨水打湿额前的发,哼着不着调子的小曲,转身踏进红砖水泥堆砌的破旧小巷。
今天要拜访一位大善人,资助儿童的、在网上美名一片的“大善人”。
距离深罪之人越近,那些罪证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感知中。男孩的、女孩的声音,或哭或叫,或崩溃或冷静的:
“募捐的筹款?我们根本没见过。他说钱在他办公室里,想要钱的就跟他去办公室里拿…嗤,就算饿死,也不会有人敢去的。”
“她才十三!那个死胖子的年纪都能做她爸了!这个人渣就把她推出去陪酒陪…”
“他说只要去说点好听的,唱个歌倒个酒,把赞助人哄高兴了就能拿到钱。大家就能有新的袄子穿…小花的袄子只剩个皮儿了,我、我…”
“跑,能跑哪儿去?去告,谁会信?他可是人人赞颂的大善人,电视台都来采访的,和局子里也有人,我们坐在大街上喊?”
穿过破败阴暗的小巷,寻到富丽堂皇的酒店包厢,敲响隔音的木门,看见骂骂咧咧的肥胖身影,还有透过门缝看见双人大床上的、衣衫凌乱的两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