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次行动的巨大收获，洛可可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遗憾和忧虑，反而占据了她的内心，将那少许喜悦冲的一干二净。

遗憾的地方在于，洛可可哪怕使出了全力，哪怕拥有可以影响战局的力量，却依旧没有改变萧离和天目雅孝的结局。

“在大规模战争和稀世强者的死斗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敌人的实力如此强劲，想要毫无代价地取得胜利，本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是脱离实际的虚妄。”

洛可可曾无数次用这句话去安慰他人，也安慰过自己。

可话虽如此，洛可可依旧会为同伴的死而感到悲伤，会去责怪自己不够强...

这是在所难免的，自然无需多提。

而忧虑的地方则在于...萧离牺牲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姐姐，你从来没有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伊甸人类的回忆。”

“但看着你，我总感觉非常亲切，就好像...你是我们曾经忘却了的亲人一样。”

“而伊甸人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姐姐...”

“你一定也是伊甸人类中的一员。”

这几句话，深深地印刻在洛可可的脑中，也让她百思都不得其解。

“自己可能是伊甸人类”这件事，其实早在江南城事件之后，洛可可便有过这样的猜想。

但那时，洛可可一直以为，真正的伊甸人类是暗可可...

毕竟据暗可可自己所说，萝莉的这具身体本属于她，有伊甸人类的气息，自然也和暗可可有关。

更何况，暗可可那温柔善良的性格，十分符合伊甸人类的特性，有这样的身份，倒也不奇怪。

所以，洛可可便认为，这具原本属于暗可可...现在属于自己的身体，可能是伊甸人类的某个被遗忘的后裔。

至于自己的灵魂，那当然是实实在在的人类了，和伊甸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这种猜想，却被萧离给否定了。

“姐姐，你当然有资格拥有【伊甸的繁星】...因为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本心】，你都比任何人更有资格得到伊甸的奇迹。”

萧离话中的身份，大概率指的就是洛可可的伊甸人类身体，但“本心”，又是在指代着什么呢？

是灵魂？还是心态？

洛可可有些迟疑了。

如果是指灵魂或心态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洛可可自己的灵魂，也属于伊甸人类么？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洛可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伊甸人类善良，热爱世间的万事万物，愿意对每一个生命都付出自己的真心，哪怕是面对敌人，也不会下死手，而是会处处留有异地...”

“这样的人，和我，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曾视人命如草芥，以猎杀屠戮成名，将所有挡路者全部诛杀殆尽，一旦遇敌，便不会留手，更不会刻意给他们留有一线生机...”

“这样的我，又怎有资格成为伊甸人类这样的存在呢？”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这样的觉悟啊。”

洛可可默默地自嘲着。

“那可不一定哟，可可...”

就在女孩不断贬低自己品行的时候，暗可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耳边，打断了她的自嘲。

“佛门认为杀生是不赦之孽，无论做何事都无法弥补...”

“但他们不也有一句俗语，叫做【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