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秒两人目光碰撞。
猛的又陡然别过头去,各自背着手看着天,好像都没看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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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不看对方,但眼神依旧瞄着乾清宫的方向。
见王八耻跟祁着说了几句话,朝这边走来,又都换上笑脸。
“王总管,皇上传谁?”朱高炽笑道。
“广西都司都指挥使永定侯张铨!”王八耻笑笑,然后迈步进了南书房。
“有旨意?”李景隆跟着问道。
王八耻微微点头,站在门口,“皇上口谕,户部尚书张紞
听着!”
张紞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中各种报销的凭票,只要户部一花钱,这老头就肝颤儿!
闻言,赶紧站起来,垂手听着。
“皇上说了,你这老头!”王八耻尖着嗓子,“整日跟朕哭穷也就罢了,该说的事也不说,跟朕藏着掖着,你对得起朕对你一片真心吗?”
顿时,周围人瞠目结舌。
须知,皇上对这位张部堂南书房首领大臣,可是从来都没半句重话的,今儿怎么还让太监骂上门了?还当着众人的面?
别人不知道,张紞却是知道的。
此刻他面色通红,尴尬羞愧手足无措...
“罚你三年俸禄,剥了你坐轿进宫的特权!”王八耻又道,“回头,上请罪折子!”
“臣....”张紞低着头,羞得浑身乱颤。
虽说他从没坐着轿子进宫过,可那毕竟是皇帝当初为了表示看重他给他的特权,用以区别他和其他臣子的身份。
就这么给剥了?
还有罚俸三年,虽说他张紞也不在乎那点俸禄,可这不是打脸吗?
至于皇帝为何罚他?
想来也就是祁着的事,祁着在广东的事别人或许真的不知道,但他张紞一定知道。
不但知道,肯定也支招了,不然的话他祁着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有这个胆子,也怎么可能做的既不合乎法度,又让皇帝心中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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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老张头这回丢人丢到家了!”李景隆靠着门框子,口中轻声道。
“呵,你以为他丢人?”一张胖脸又凑了过来,“老头儿精着呢!人家要的里子可不是面子....”
说着,两人又是同时对视,然后又是同时扭头,给了彼此大大的后脑勺。
接着,两人又同时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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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着低着头,正欲朝宫外走,却猛的停步。
地上两片黑影挡住去路,一片跟高,一片很宽....
“世子?”
“曹国公?”
“这不巧了吗?”李景隆笑道,“眼看正是饭点儿,就遇着了祁布政!早上还说给您接风呢!走,相请不如偶遇择日不如撞日!”
“祁大人!”朱高炽挺着肚皮,“这顿饭还要孤来请!”说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父王如今在两广练兵,日后少不得有叨扰大人之处....”
祁着,“.......”
他看看皮笑肉不笑的李景隆。
再看看笑起来眼睛一条缝的朱高炽。
“下官.....”祁着咽口唾沫,“下官.....过午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