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快六十了!”
李景隆捂着心口,靠在墙上,无力的说道,“第一次听见有人竟然能把人尽可夫跟人尽皆知弄混的!”
曹炳眼珠眨眨,“这俩词儿,本来就一个意思呀!”说着,手指头沾了下唾沫,开始掰扯,“我是念过书的,这里面的啥意思我懂呀!”
“人尽可夫,人尽皆知......就是一个女的跟别的男的,臭不要脸的凿上了!完了大伙都知道了!大伙知道才叫人尽皆知啊!大伙不知道,那不是偷偷摸摸吗?”
“我.....”
李景隆突然觉得心口堵的不行,好像有根针在里面扎一样。
“嗨!”曹炳跺脚,“您看您也是,正说我儿子跟公主大喜的事儿呢,你非要说娘们跟爷们偷摸的睡觉....”
“我.....”李景隆大怒,“我他妈就是岁数大了,倒退十年,你看我抽不抽你!”
说着,也很恨的说道,“说正事,刚才说哪了?”
“大婚时候若是钱不够跟您借钱。”曹炳闷声道。
李景隆,“.......”
他忽然很认真的看了看曹炳,这个他认识好几十年的勋贵纨绔子弟圈内的晚辈。
这小子,谁以为他真傻,谁可能要吃大亏!
“其实你家也花不到什么钱!”
两人并肩朝外走,李景隆继续说道,“皇上把南郊猎场还有周边五千亩的地,都给了宝庆公主,也是当嫁妆!”
“这还没算公主府,真正的田庄人口,属官护军等等......”
“嘿!”曹炳低头咧嘴,心中暗乐。
“其实有件事呢,我觉得该先跟你说在头里喽!”
出了午门,两人信步闲逛,走到了街上。
李景隆看看左右,挥手让两人身后的人都下去,低声道,“你儿子成了宝庆公主的驸马之后,你们家这景川侯....军功之家,以后呀....你儿子那边,兵权的事儿.......”
“这军功之家谁爱要谁要去!”曹炳咧嘴,拽着自己的领子,露出里面的锁子甲,“打十五岁上,这玩意我他妈就没脱下来!”
说着,一指头上的天,“酷暑寒冬,这玩意都得在身上套着!还得整日拎着刀子砍人......都是俩肩膀一脑袋,咱们砍别人是一刀,别人砍咱们也是一刀....”
“我他妈巴不得,我的子孙不用受这个罪!”说着,曹炳目光望向远方,“其实,越是像我们这样的绝世名将,越是不爱打仗.....”
李景隆,“.......”
他的本意就是告诉曹炳一声,你儿子当了驸马之后,将来肯定不会跟你似的,去边关当总兵官带兵冲杀。而你曹炳,也找个机会,把城防的差事给卸了......
谁成想,这臭不要脸的.....
“公爷!”曹炳又道,“我们家小子跟公主的婚事,您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皇上还跟您说什么了?”
李景隆叹口气,“皇上说了,我......”
说着,正色看着曹炳,“负责全权筹措宝庆公主的大婚各种事宜,负责给你曹家跟内廷,保媒拉纤.....负责下书定礼......”
“哟!”曹炳赶紧拱手,大声道,“我就说嘛,这事除了您,还有谁能胜任?”
说着,拉着李景隆的袖子,“走!”
李景隆诧异道,“哪去?”
“喝酒去啊!”曹炳道,“咱们哥俩,好多事得研究研究呢!正好边喝边说!”
“大早上的哪喝去......”
“我知道有个寡妇家卖驴肉不错,她家旁边卖活珠子....”
“打住!”李景隆挣脱手臂,大声道,“别忘了,你现在要回家闭门思过!”
说着,想了想,“走,咱们你家里说!”
“好嘞”!曹炳咧嘴一笑,转头吩咐亲兵,“去,买驴肉去,记得给钱呀!”
画面一转,春和宫。
去了盔甲换上一身鲜艳的飞鱼服,坐在侍卫值班房中,曹小强总感觉身上说不清的别扭。
他的身份一日千变。
原先是给皇帝站岗的侍卫,后来变成给太子猎场铲粪的,现在突又变成了太子的近卫。
更让他别扭的是,原先的东宫侍卫统领,他的熟人曹国公之子,寿阳郡主之夫,李琪居然不是东宫的侍卫统领了。
听说是急病要在家修养,如今的东宫侍卫统领,乃是皇上直接钦点的魏国公徐辉祖的嫡长子,刚在边关历练了三年回京的,徐钦。
他跟徐钦不熟,不熟就没话,没话就显得尴尬。
更尴尬的是,徐钦还没给他派任何的活,所以他曹小强只能在侍卫处如坐针毡,干坐着。
正坐着呢,也不知喝了多少杯茶。是实在是没事干,曹小强就抱着膀子,蹲在了院子当中的树下,看着侍卫处的门口发呆。
忽的,一个同样二十来岁年纪的年轻人,蹲在了曹小强身边,开口道,“无聊是吧?”
曹小强瞅瞅对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