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垚的笑,有些苦涩,但也带着别的意味。
皇家的孩子,敏感度远超常人。
是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在乎他母妃的生辰呢?
只不过是一般的妃,又不是娘家显赫的妃子,更不是宫里掌权的贵妃。
这时候,所有人都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来的,宝庆公主的大婚上,一个妃子的寿辰.....往后靠靠!
“尽孝,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朱文圭放下手中的茶碗,正色看着朱文垚,“咱们自己的娘,咱们自己心疼,别人想到想不到的,随他们!”
“二哥说的是!是我小心眼了!”朱文垚洒脱一笑,别过头。
“世上的人就是这样,跟红顶白!都他妈势利眼!”
忽的,朱文圭难得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抬头问道,“别人记不记得,不关事。但咱们都是当儿子的,要记得!”说着,笑笑,“你也大了,应该能给你母妃张罗个体面的寿辰了!”
“哎,弟弟我只是年岁大了!可是.....”朱文垚叹口气,“可还不是整日圈在宫中,只能读书写字.....”
说着,他蹭的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朱文圭,“二哥您这是做什么?”
朱文圭把一摞银票,放在桌上,用盖碗的盖子压住。
“孝敬你母妃的呀!”
朱文垚眼中喷火,“二哥.....”
“既然我知道我是你哥,哥哥给弟弟俩钱儿,怎么了?”朱文圭等着老三朱文垚,又问道,“当哥哥的,给你俩钱儿,怎么了?”
“哦,你脸皮薄。我是你亲哥哥,你跟我谈什么脸皮?”
“哦,你心里过不去,你跟外人过不去,我是你哥,有什么过不去的?”
“再说这钱也不是给你花的,这是给你用来给你母妃操办寿辰的!”
“我怎么不给别人,专给你?我是可怜你吗.....我是拿你当弟弟,我才给你!”
“别不识好歹呀!”
朱文垚低头,“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五千银元,你收好了!”朱文圭不由问说重重敲了下银票,然后叹口气,“你坐那,咱哥俩说话!”
随后,兄弟两人相视对坐。
“你呢,母族那边没有拿得出手的亲戚,从小到大每月的分例钱,估计也在你母妃那掐着呢!”
朱文圭慢慢的说道,“虽说咱们这样的身份要钱没用,可男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没钱可不行!花不花是一回事,你得有!”
说着,忽然一笑,摇头道,“他妈的,谁说咱们没地方花钱?其实咱们花钱地方多着呢!不但花的多,而且花的还他 妈的大!”
“其实........”朱文垚涨红了脸,“弟弟也不是没进项....母妃那边,让人在京城里寻了几间铺子......”
“那才多少钱?仨瓜俩枣的都不够你以后赏人的!”朱文圭打断他,想了想,低声道,“这样,你听我说!我手下底下原先有个管事,是我舅舅家里那边的家生子......”
“嗯嗯!”朱文垚仔细的听着。
“他名下有两家商行,都在北京新都那边,做的是首饰的买卖,南珠之类的!”朱文圭低声道,“回头我让他转投你的名下.....”
说着,忙道,“就是给他仗个腰眼子,他那买卖没跟脚站不住。你也不用出面,反正他一年能孝敬个五六千银元......”
“二哥,这可不行.....”
朱文圭摆手,“你大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出来进去的,不能手面太窄,这人呀!都是贱皮子,就得用钱供,才能说你的 好!”
“二哥, 这绝对不行.....”
“知道我是你哥,还唧唧赖赖的说个啥?”朱文圭瞪眼。
“弟弟是觉得....不好意思....”
朱文圭的手拍拍老三的肩膀,笑道,“没啥不好意思的,将来出息了,关照哥哥也是一样的!”
“那是一定,从小到大就二哥您对我最好!”朱文垚抬头,神色真挚,“二哥,我真不能要这份买卖,太贵重了!”
“钱是英雄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收吧!”
朱文圭叹口气,没在说话,而是站起身朝外走去。
“二哥,您.....”
“我回了,你早点歇着吧,别累坏眼睛了!”
朱文垚站在门口,看着朱文圭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踱步回到房间,面无表情拿起桌上那叠银票,然后拉开抽屉丢了进去。
那里面,厚厚的银票好几叠。
就这时,外边轻轻响起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