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倒是没纠结心枪的问题,对着地下半只黄羊的伤口摇头晃脑,唏嘘的说着这只羊太遭罪了,一看就知道打猎的不是啥正经人,身上连个致命伤都看不到,是受伤血流干死的……
张兴旺也是无言以对,听着三爷鄙视了半天猎人,才对着张兴旺煞有其事的说了一个优点,那就是猎人跑的挺快,这羊看起来就跟刚死一样。
张兴旺随后又给老哥俩说了一下粮食的生意还得接着做,让哥俩有个心理准备,他过些日子就送到老地方。
一下就把老哥俩搞懵了,三爷默默的点了锅烟没说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手有点哆嗦。
管事的也让这句话搞得又开始牙疼了,嘴里的话就没停,老哥俩接触的大多都是底层的民众,对最近的情况简直不要太了解。
问他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年景,一脸认真的说着最近城里被劝返乡的人不知凡几,就算这样搞定量也是一降再降。
城外就更夸张了,暴雨下了几天后,听说有几个村子的食堂已经开始熬野菜粥了,大伙看着暴雨过后稀稀拉拉的庄稼,没有一个不抹眼泪的…
看着无动于衷的张兴旺,管事深了一口气,幽幽的接着说道:
“咱这就是一个小市场不是粮站,平常也就为了方便大伙买个菜换个针头线脑的。
之前也就不说了,现在这光景,您要是还向之前那样动不动三五千斤的往来送,不出三天这就是满城最热闹热闹的地,最多一个礼拜就有人过来问话了。”
张兴旺也觉得风险有点大,琢磨了一下后回道:
“不然咱就安排底下的人在黑市卖。”
管事的听后没回答,只是笑了笑看向了三爷,三爷抽了口烟,面无表情的问道:
“来路正吗?”
张兴旺听完后,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还是抛开杂念正色的回道:
“来路很正,都是正经粮食。”
三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深深的看了张兴旺一眼,半晌才回了句:
“来路正就成,那是我的粮食,你记住喽!”
三爷说完没等张兴旺回答,就摆了一个大义凛然的造型,抬头挺胸的来了一句“月圆之夜”。
随后一脸坚毅的提着黄羊走了,背影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估计又把自己代入那个话本里的英雄角色上了。
张兴旺看着还没到院子口,就气喘吁吁放下黄羊的三爷,犹豫的对管事说道:
“要不我还是过去搭把手吧,三爷毕竟年纪大了,万一累个好歹,晚上的饭咋办。”
管事的看三爷将右手的羊换到左手,毫不犹豫的摇头回道:
“不用,就半只羊不碍事,三爷力气大着呢,就是胳膊的耐力不行,被卸过膀子的都这样。”
“卖粮食的事您打算怎么弄?”
看着张兴旺脸上担忧的神情,管事脸上的狗腿笑丝毫不减,笑眯眯的回道:
“就这么卖呗,只要咱不丧良心,多找些人分开卖也就是了,您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您卖。”
“我这不是担心您和三爷嘛,您这是怕知道太多了到时候影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