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周世功终究还是发了火。他大怒着骂了周晋浦许多话,还勒令长子回东院禁足,不许其再到灵堂上守孝。
周晋浦冷笑一声:“当我稀罕么?!给那种坑害了全家的毒妇守孝,我想想都觉得恶心。要不是你逼我,我才不会来呢!”
他甩袖而去,陈氏慌忙跟上,却一路被他嫌弃辱骂。
周晋浦离开的时候,眼角都没扫周马氏一下,周马氏却已习惯了他的无礼,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进屋去安慰丈夫:“老爷别生气。晋浦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头等他冷静下来,知道错了,您再好好教导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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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功摆摆手,不想跟妻子讨论长子的问题,眼睛只盯着屋角方向。
周马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是周晋浦的儿子周良候站在那里,心中不由纳闷他怎会在此?但转念一想,她便反应过来,方才周晋浦骂的是这个儿子。
照周晋浦的说法,先前给他出“馊主意”的,是周良侯?那“馊主意”到底是指引诱马老夫人去翻墙逃跑却摔断腿的主意,还是借口赔罪侍疾,却让陈氏给马老夫人下了慢性毒药的主意?
无论是哪一种“馊主意”,出主意的人都够阴险的。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半大孩子?那就更叫人心惊了。
这周良候,也不过是周怡君、海棠这般年纪,素来斯文乖巧,看着是个好孩子的模样,顶多就是让父母教得有些不通礼数,在继祖母周马氏面前多有失礼之处罢了。谁能想到,他竟是如此阴险的性子呢?
周马氏看了看周良候,再回头看看丈夫周世功,再去看另一边角落里站着的老军师与老张头,见无人说话,她也怂了,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周良候到底还是个孩子,没能承受住祖父盯视带来的压力。他慢慢跪了下来,低头道:“父亲闹着要休妻,外祖却打发人来信,说若母亲当真被休弃,便不再是陈家的女儿,也不许进陈家的门。孙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逼上绝路,只好想尽办法讨父亲的欢心,求他不要再生母亲的气……”
周世功冷声道:“你讨你父亲欢心的方式,就是让你母亲去帮他给老夫人下毒?!”
周良候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那毒药在父亲这儿有些日子了,不会要人性命的……父亲很高兴……”
周世功闭上双眼,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么失望。本以为这个嫡孙还有几分可堪造就,没想到……难不成他们三房,当真要后继无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