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域军驻扎城市。

冬末的阳光透过海水，撒在深度不超过百米的海底城市，颇具美感意境。

“海共社宣布解放的重要日子，你居然有闲心在这里赏海底阳光。”

蒂凡莉的声音传来，熟悉的人未到声先至。

“艾维苏先生，现在不是一直都在海共社么？况且我亲自过去干嘛，等着蹲我的家伙好当场抓获？”

白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

“你真的认为即便是现在的海共社，也能够独自对抗帝域，而不再需要你亲自引导了？”蒂凡莉依旧保持质疑。

“大势已经形成，红色旗帜所带来的思想，渗透性和感染力是极为恐怖的。刚刚完成统一不久的帝域本就不稳，旧王权贵族势力都还不时掀起叛乱，这本就是共进思想的最佳展开时机。”

“万事开头难。”

“对于帝域的红色变革者们，他们一直都苦于帝域的庞大，没有办法把大量共同志向的同志联合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在稍有起色的情况下，从帝域的严防死守中杀出重围，并取得一定的外界帮助。”

“当这些都不再是问题之时，所谓的‘王’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觉醒的变革，终将会把旧世界之首，送上断头台。”

白龙躺在椅子上，伸起手做出铡刀的模样，然后狠狠地挥下。

并顺手示意前方街道中的身影。

那里是这座城市贫民居住的街道，里面的几个孩子正在警惕捂着一面红色的布料，即便在背光处都是如此的醒目。

……

“你知道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吗？”

蒂凡莉看着那几个没入转角的孩子，突然问询道。

“什么话？”白龙问道。

“大概听茜莉莉姐转述的，在他第一次整合柯联的诸多兽族，准备开始兼并人族融入柯联的时候曾说过。”

“他将以夺取人类王国为始，掀起一场全世界的变革天命。”

“要把整个旧世界，拆解掉。”

蒂凡莉说完，转头看向白龙。

“当时我并未多想什么，只是觉得能说出那种宣言的他很帅气。”

“现在想来，他当时所说的‘全世界’，是否已经包含在海洋中的海族。”

“而他的亡语也曾说过，是不负于信仰那红色旗帜是所有智慧生灵，而并非单独的某几个种族，也并未限制陆地和海洋。”

“你现在……”

“是否算得上是拆解海族的旧世界，引导海族的这些智慧生灵？”

蒂凡莉看着白龙，认真的问询道。

“可是我来到海族的起因，不是因为你的建议吗？”

白龙笑着反问道。

蒂凡莉沉默。

这确实是她最疑惑的地方，也因此才会在这里问询白龙。

……

只看结果。

白龙所做的一切，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

她当初的提议，也不过是想让白龙去见见泰坦神，并不告诉他如何去安全寻找泰坦神的方法，以此看看他的能力，是否符合“那个人”的标准。

可白龙选择的是什么？

直接成为海共社的“艾维苏先生”，作为海共社的引导者，在海族掀起一场全新的变革天命。

他在引导海族之民，在拆解海族的旧世界。

这真的是……

为了去见泰坦神而做的事情吗？

那么。

是否存在一种可能？

……

“即便没有我，你也有可能来海族？”

蒂凡莉突然想到这点。

“怎么可能，没有你的帮忙，我连怎么逃出精灵族的软禁都做不到。”白龙摆摆手，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真的是这样吗？”蒂凡莉依旧保持疑惑。

白龙从最初的六阶，到现在八阶巅峰的魔武双修，随时都可以直接踏入低阶神境界。

真正力量如何，一直以来都是未知数吧？

“就算可能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能在没有你的帮助下逃离精灵族。”

“那根据当时的情况，怎么看我都应该优先逃到柯联吧？”

“即便不确定柯联高层态度，混在某个人族城市当中，不比海族更加稳妥且安逸？还完全不用担心诸多神明随时可能袭来的抓捕，是吧？”

白龙再次反问道。

他当时确实做出决定，逃往柯联的优先度，高于继续留在精灵族。

其次才是考虑其他，压根就没去想过海族的问题。

作为陆地种族。

谁会没事想着一头扎进人生海不熟的海里呢？

……

“那如果真的是连你都不知道的力量，你又如何能确定，必定能让你逃到柯联？”

“即便是我爸给我的空间道具，也无法做到直接从精灵族超远距离传送到局势稳定的柯联本土，最多只能到被那些魔兽神明占据的伯拉半岛地区。”

“精灵群岛在世界之南，北部是海族海域，再往北才是柯联所在的圣洲大陆。”

“你真的……”

“只会因为我，才出现在海族的吗？”

蒂凡莉迅速联想到，这其中似乎有被自己所迷惑的巧合。

白龙。

到底是因为她而来到的海族。

还是因为……

他本来就有可能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