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殿欣然而笑，迅速爬了上去。

二人相拥而卧，雨歌头枕着齐殿的臂膀，见齐殿沉默不语，却毫无睡意，遂轻声地问道：

“殿下，你……恨他吗？”

齐殿叹了一口气，面色深沉，“不是恨，是……心痛。他今日特意引我去禁地，就是想把我困死在那里面，如若我进不去或者侥幸逃出，那些杀手再动手，丝毫没有顾念半点兄弟之情！”

“今日多亏了奈奈！”雨歌道。

“这正是我疑惑之处，我觉得奈奈她有古怪，今日的她好像不一样了。”齐殿疑惑道。

雨歌知齐殿指的是什么，这是王后娘娘的谋划，乌奈是自愿的，如果说破，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付出。

“雨歌，你觉得奈奈将来会真心喜欢二皇兄吗？”齐殿问道。

“若是会，你愿意放过他吗？”雨歌反问道。

“即使是现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仍不忍对他下杀手，又谈何将来？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处处被动，也害的你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都是我自己的问题！”齐殿痛心道。

“自古多情却被无情恼，殿下的烦恼来自于重情又重义。然，自古情义两难全，天若有情天亦老！”雨歌慨然道。

“情义两难全……”齐殿听后颇为震动，“只可惜，我现在既做不到无情，也做不到无义，到现在也一事无成，先前竟大言不惭的要助大皇兄夺嫡，要为芷兰讨公道，要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你，至今证明那都是笑话，我……什么也做不到！”

“殿下，这不是你的错！”雨歌手抚着齐殿的脸颊，安慰他道。

“不过……今日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果在你和他之间做个选择，假如今晚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紧紧地搂住了她。

雨歌想起前几日在齐殿书房看到的“斗转星移”阵法图，虽然他精研了阵法，想要杀齐肃易于反掌，最终他还是把它收了起来。

雨歌道：“殿下，不必过度耗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算你碍于兄弟之情放过他，也没有错。作恶多端之人，因果报应不爽，自有老天来惩治！别再苦恼了！”

“雨歌，若我放过他，你不怨？”齐殿想雨歌几次差点没命，都是因为二皇兄，而她此刻却毫无恨意，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儿，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怨！”

“为何？”

“若这样就要怨，我从小经历的事情，岂不是要把自己怨成一个魔头了！”雨歌微笑道。

齐殿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神，心想：

“这世间，受了不公平待遇的人众多，有些人自怨自艾，误入歧途，一念成魔；而有些人却始终把不公和磨难当成甜品一样的体味，虽历经搓摩，却始终无怨无悔。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无挂碍。你就是这样的人，雨歌，一个这样的奇女子。这世间如果只有一人值得我倾心相待，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