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银桃,粗枝大叶的,时常暗地里琢磨,姑娘的表情话语。
难道在普安寺里,会发生什么事么?才会让姑娘,用落水狗来形容那面。
清楚丹桂聪慧,苏玉昭点到即止,将要注意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后,见没什么纰漏,就让她下去了。
府里说要去普安寺,不是直接就能去的,自老夫人定下时间,里里外外的奴婢,皆开始忙碌起来,马厩得检查准备马车,回事处得准备出行的东西。
像是坐褥,毯子,冰鉴,驱蚊的香包,路上的茶水果子,清凉祛暑的汤水,拜佛的香条,鲜花,水果......就连马车,都特地拿着熏香,自里到外熏了个遍,就怕主子们坐着不满意。
忙忙碌碌数日,时间一转,来到前往普安寺这一日。
外面的天色,尚未露出鱼肚白,府里就隐隐躁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扰得人难以安眠。
苏玉昭捂住耳朵,将脑袋埋在被窝里,却是越睡越是烦躁。
门外有奴婢,提着灯笼行过,朦胧的光亮,从窗户上闪过,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
守夜的拾珠,敏锐地听见里间传来,姑娘翻来覆去的动静,她忙翻身下了榻,披上外衣往里去。
不等她撩开床帐,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帐子拉开,露出一张蔫巴巴的小脸。
拾珠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摸摸姑娘的脸,问她:“姑娘可是被外面吵着了?”
苏玉昭不说话,还有些没睡醒,把脑袋靠到拾珠肩上,懒洋洋地不想动。
“不过是去上香,大清早的就闹腾,也太过兴师动众。”拾珠眉眼写满不赞同,又问姑娘,“时辰尚早,姑娘再睡一睡?奴婢出去让她们,动静都小一点儿。”
“不睡了,再睡也睡不着。”苏玉昭摇摇头,掩唇打了个哈欠。
闻言,拾珠又陪着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儿的话,眼见时辰差不多,就出去叫人进
来,服侍姑娘洗脸洗漱,
拾珠从外间进来,拿着早就熏好的衣裳,那是一件玉簪绿的交领广袖襦裙,素色的腰封,将纤腰裹出细软的弧度,好似单手就能掐断,鹅黄的束腰更添一抹亮色,清冷而又不失明媚。
“奴婢刚才去问了问,外院的奴婢说,前两日大雨不歇,路上怕是不好走,这便请示了上面,说要早些出发,路上也能走得慢些,免得主子们颠簸。”
拾珠一面替姑娘穿衣,一面不急不慢地说道。
苏玉昭抬着双手,闻言就道:“昨儿晚间,这雨才将歇,我还暗道今日,恐怕不能出门了呢。”
“可不是,别说外面了,就咱们院子里,都湿漉漉的,哪是出门的好日子。”丹桂蹲下身,轻拍姑娘裙摆,一丝极小的褶皱,都让她细心抚平。
拾珠挑出一枚云形环佩,作为压裙角的配饰,听见丹桂的话,就笑说道:“昨儿落锁前,都未见有奴婢,前来通传这事,我心里就知道,这一趟是躲不过的。”
这湿漉漉的路面,主子们乘着马车还好,她们可是要步行的,只要一想,就不想出门。
可惜她们做奴婢的,哪有说“不”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