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枢拨了一下面前翠绿的叶片,对苏玉昭道:“这是姜。”
“姜?”苏玉昭歪了歪头,满脸的惊讶之色,“生姜?”
陆元枢点点头,不疾不徐道:“姜是至阳之物,有宿根,象征根基稳固,又生长时,节节拔高,固有晋升之意,而种姜,便也叫‘种禄根’,以求官运高升。”
卖禄根的老头儿,连忙“嘘”了一声,提醒道:“可不敢乱喊,这是禄根,喊错了可就不灵了。”
听见这话的苏玉昭,下意识捂住嘴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面前的花盆。
等一行人离开,卖禄根的老头儿,笑得见牙不见眼,扯起地上的粗布,收摊回家。
陶荣,外加随行的侍卫,一人抱着一个四方花盆,听着前面清脆的声音细数道:“等我回去,就给二哥摆上,书桌上要一个,两面窗台各要一个,门口再摆两个,啊,还有床头,床头也得摆上。”
陆元枢摇头失笑,幸好这禄根,没什么味道,不然她那二哥,只怕得被腌入味儿了。
“虽说,咳,以量取胜......”说到以量取胜四个字时,他没忍住低笑一声,“但,人各有志,科举入仕,固然是一条重要的出路,却并不是唯一的道路,凡事过犹不及......”
“咳咳。”陶荣突然咳嗽两声。
陆元枢话音一顿,不轻不重地瞥陶荣一眼,神色如常地往下说:“我记得你二哥,尚未过童生试?”
悦耳的话,他不是不会说,但他的身份和地位,就表明他不可能,花费心思和精力,对女人伏低做小,同样,他也不是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睥睨万物,风流任性,游戏人间。
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更是从来没有少过。
只随着年岁渐增,这才开始收敛脾性,又因一些往事,在女色上,便逐渐淡了兴致,身边有两三伺候的人,看见漂亮的小姑娘,也是看过就算过了,并不会再往那方面想。
而苏玉昭,是他这两年来,唯一生出想将人留在身边的人。
尽管只是一个隐约的念头,却也让他愿意分出两分心思,给她一些提点和指引。
其实,陶荣的紧张,完全是多余的,经过昨日的不欢而散,苏玉昭早就冷静下来,拿回母亲嫁妆的志得意满,不知不觉消散一空,如今剩下的,只有平静和理智。
就算再听到,一些不合心意的话,她也能理性分析,不会再恼怒不满。
好比此时,略微怔愣后,她垂眸回道:“二哥他......不喜读书。”
是的,不喜读书,而不是读不进书。
“你有没有想过,替你二哥换一座书院?”陆元枢侧目看她。
“嗯?”苏玉昭闻言,脚步猛地停驻,一瞬不瞬地望向太子。
陆元枢道:“不同的书院,授课亦有差别,有照本宣科的夫子,自然也有因材施教的,京城的邬山书院,你二哥若是愿意,可以进去旁听。”
至于为何是旁听,盖因邬山书院,招收的最低都是秀才,还得是天资格外聪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