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薇惊觉失言,说出了心里话,又闻姑娘询问,讪讪一笑,低头回道:“就是,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对姑娘您,比对其他人来说,都要不同......”
那言行间,若有似无的亲近,真的很难叫人不多想。
苏玉昭一怔,旋即再次皱眉,沉声说道:“殿下仁善,又知恩图报,不过是记我两次相助的情谊罢了。”
真的这样简单吗?
翠薇回想太子殿下,看她们姑娘的眼神,觉得那并不像是无意。
只不等她说出来,姑娘的嗓音再次传来:“你可别再胡思乱想,殿下是何等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潢贵胄,大越未来的新君,他见过的美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我虽生得,也算能见人,可和京城的名门贵女,世家千金相比,就不够看了,幸好这话,你是和我说的,不然,要是让别人听见,只怕要笑话咱们不知所谓。”
翠薇张了张嘴,小声说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
“不是我看轻自己,而是咱们呢,得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不然到时候,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苏玉昭摇摇头,语气平淡而认真,并不是故意自嘲。
“且再言,我能感觉得到,殿下胸有沟壑,他的目光,看见的是整个大越江山,这些儿女情长,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足以耗费他的心思,何况,外敌未消,他岂会在这时候,去琢磨这些事情?”
翠薇哑口无言,想说些什么,但见姑娘一脸认真,一时间,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那姑娘呢,姑娘您对太子殿下......”
苏玉昭连连摇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只差举手发誓了。
“我对殿下,绝没有一丝妄念,我就是把他,当尊者当长辈敬重。”
不说太子的身份,就太子殿下的年龄,也当得起她一声长辈,再则,殿下成熟稳重,举止从容克制,不怒自威,面对他的时候,很难生出其他想法。
更不必说,她这一辈子,就没想过要嫁人。
翠薇眼神紧盯姑娘,见她神情坦然,没有半点羞赧,就知这说的是实话。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遗憾,又有点可惜。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也不要再说。”苏玉昭语气郑重,叮嘱翠薇。
她借机攀上太子,两次差点死掉,是为着借太子‘狐假虎威’的,而不是被人笑话,她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不想让人误会,更不想让太子误会,觉得她别有居心。
听出姑娘语气里的认真,翠薇心下一凝,忙道:“是奴婢失言,姑娘放心,奴婢记下了,日后绝不再提。”
苏玉昭点了点头,把这个话题揭过。
一刻钟后,苏玉昭收回脚,因出了一身细汗,便由翠薇服侍着,到耳房沐浴梳洗,而后,留下翠薇守夜。
很快,房里烛光熄灭,满室寂静。
......
秋日的清晨,带着雾蒙蒙的宁静,窗台外,花草缀着露珠,不时能听见滴答一声轻响。
夜幕退却,日出云海,柔和的晨光,将朦胧的雾气,染上绚烂的色彩,金色的云霞,湛蓝的天空,勾勒出一幅极美的画卷。
晨曦的橘光,从窗棂的缝隙透进来,打在垂落的床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