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言没说话，转头去看妹妹。

苏玉昭抬眸，沉声道：“我不想再看见她。”

“你放心，日后她都不会再出昭华院。”老夫人给出保证。

苏玉昭摇头，语气刻意咬重：“我只要一想到，和她同处一片天空，我就浑身难受。”

老夫人闻言，眉眼耷拉下来，显得有些不悦，“我已经说过了，咱们苏家，不做休妻的事！”

知道老夫人误会了，苏玉昭没有解释，转而说道：“我记得，咱们苏家祖籍，是在砛州府，听闻京里每隔几年，都会派人回去祭祖，我们是不是也该让人，回去祭拜一下祖先？”

老夫人眉心一动，听出了苏玉昭的意思。

苏家的祖籍，的确在砛州府，但自襄阳伯府这一支，随太祖皇帝建功立业，搬去京城分宗立谱以后，与砛州府的族人就越来越远，只差没把祖坟再迁出来而已。

苏家是襄阳伯府的旁支，与砛州府的族人，关系只会更疏远。

把顾氏送去砛州付，那岂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老夫人倒是不担心顾氏，可她担心顾氏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犹豫道：“砛州府，到底太远了，顾氏还怀着孩子呢......”

“十年。”苏玉昭目光清冷，“她算计我二哥近十年，是不是也该赔给我二哥十年，这样才叫公平。”

听到“公平”两个字，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气虚，她咬咬牙，道：“......好。”

“不行！！！”

顾氏心口一跳，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那砛州府，又远又穷，听说风沙还大，一眼望过去，全是灰扑扑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她才不要去那种地方......不对，其他地方她也不去，她就要待在苏家。

顾氏抚着肚子，正准备说一番诉苦的话，下一刻就听到苏玉昭，冷冷地出声了：“我已经退了一步，诸位若还不满意，咱们就公堂上见吧。”

老夫人生怕苏玉昭，真使人去敲登闻鼓，当即一锤定音道：“好了，就依你所言，把顾氏送去砛州府。”

话音落，她转头看向苏明嵘。

苏明嵘闭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总不能真闹到公堂上去。

顾氏身形一晃，终于感到恐慌，咬牙道：“不行！我不去砛州府，我不去！”

“由不得你！”老夫人暗怒，眼角的皱眉，越发往下垂，看起来阴沉沉的。

顾氏脸色白了两分，急道：“我愿意去小佛堂，替景言祈福赔罪......”

“现在才来后悔，晚了！！！”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往地上敲。

“我，我......”见老夫人不松口，顾氏的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她暗吸口气，想到眼下的依仗，极力让自己保持自然，做出委屈担忧的模样，可怜说道：“老夫人，我不怕吃苦，可孩子还小呢，难道就让他在砛州府，白白的蹉跎十年......”

说着，她身子一歪，两手捧着肚子，白着唇，柔弱道：“我自作孽，我愿意认，只求老夫人您，能再给我一年时间，让我生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