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见状,略微想了想,怕夫人又要发怒,赶忙转开话题道:“前些日子,二爷不是来信了么,夫人可打算好了?”
说着,她抬起眼睛看顾氏一眼,干瘦皱巴的老脸上,悄然浮现两抹凌厉,“依老奴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人没了命,以前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这砛州府的苦日子,她着实是过够了。
顾氏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来,她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声音也是凉凉的:“果真是林氏生的贱种,早知道就不该只让她早产,在她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想法子弄死她!”
不错,苏玉昭会出生在端午这日,就是顾氏故意而为。
至于原因,她好心拿银子,想给林家入股,好让林家也宽裕些,偏林氏心思多,生怕她占了便宜,不把她这个嫂子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她不讲情面。
想到林氏当时,痛的死去活来,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她心里就畅快无比。
杜嬷嬷见夫人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心里没忍住一抖,不必猜都能知道,夫人定然是又想到了以前打压先二夫人的那些事了。
她抚了抚胳膊,说出心里担忧:“二爷想照着以前的法子,但京城咱们人生地不熟,又是天子脚下,怕是没有山匪敢闹事,倒不如一包药将人药了来得轻松。”
“到时候,人死都死了,就算府里发现什么,也只有为咱们掩饰的份儿。”
不管怎么说,苏府名声为重,人都没了,再闹起来,也没意思不是。
顾氏死死抿住嘴唇,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沉声说道:“......我只怕苏府里,已经由不得我做主。”
她原先的奴婢,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苏府中早没她信任的人。
二哥的信里说,如今大房已经落到宋姨娘手中,便是她的阿仪和玉珠,也得看宋姨娘脸色,老爷对她还颇为满意......这府里的奴婢,自来是属墙头草的,风往那边吹,便往那边倒。
眼下,大房里恐怕早成宋姨娘的天下。
思及此,顾氏心头又急又恨,恨不得把宋姨娘那个贱婢棍棒打死!
她倒是没看出来,自己身边竟还藏着一匹豺狼!
杜嬷嬷悄声道:“人走茶楼,但不是还有顾家么,利诱也好,威胁也罢,总能替咱们寻到办事的人。”
说着,那刻薄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夫人别忘了,褚神医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尽管选那药效烈,又无色无味的,一包药下去,保管她双脚一蹬,咱们也就万事大吉了。”
顾氏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杜嬷嬷这话,恰好说到她心坎上,当即道:“拿笔墨来,我要给二哥去信。”
这边顾氏琢磨着,怎么弄死苏玉昭,千里之外的京城,苏玉昭正被老夫人叫去荣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