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以他对殿下的了解,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姓周的病故,苏姑娘再入太子府,然而承恩公府玩完儿。
连带着秦良娣和小殿下,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这种卑劣的招数,使了一次又一次,小殿下有这样的外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马车内,苏玉昭低垂着眉眼,捻着绣帕擦拭手指上的血迹,她的动作很缓慢,一下又一下,力道极大,细白的手指被擦的通红,她却没有停顿,嘴唇紧紧抿住,透露出两分凌厉。
她听到添金的吸气声,陶荣的叹息声,添福小声询问陶荣该怎么办的声音。
她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住,耳上金穿珍珠耳坠晃了晃,衬得脖颈上的一道血痕越发狰狞。
毫无预兆地,苏玉昭突然抬起手,抚上脖颈处的伤痕,轻微的刺痛传来,她面色不动,而后微微用力,只见原本凝住的伤口再次冒出血珠,随着她的手指染红脖颈上的皮肤。
接着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又将皱巴巴的衣裳抚平,只在肩膀和前襟处留下点点痕迹。
刚做好这些,行驶的马车突然一停,紧接着苏玉昭就听到,外面传来陶荣等人的请安声。
太子来了。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苏玉昭猛地抬头,果然就见门前的帘子被掀起,露出太子英挺凛冽的身躯。
两人四目相对,苏玉昭抓起一旁茶盏,狠狠朝对面砸了过去,眼尾晕着一抹水光,带着颤音喊道:“都怪你,都怪你,你来做什么,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岁岁。”陆元枢轻声唤她。
“你别叫我,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呜!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压抑的呜咽泄出,陆元枢心里像是被人重重揪了一下,又酸又疼,他站着不动,任由对面扔来的茶盏砸到他胸膛。
他想要靠近,却又在对面充满恨意的眼神中停滞。
胸前衣裳被茶水浸湿,他却无暇顾及,一双眼睛凝视对面崩溃的小姑娘,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上马车前,陶荣三言两语快速讲了一下事情始末,知道姑娘遭遇了什么,那一瞬间,陆元枢面上布满寒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杀意,眼底翻涌不断的黑色风暴,晦涩而又阴冷。
承恩公府此举,着实触碰到他底线。
看见殿下被砸,陶荣等人吓得跪到地上。
陆元枢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心疼得不行,他试探地抬脚,下一刻,一只茶盏砸到脚边,没有碎,滴溜溜的转着。
“你出去!”苏玉昭瞪着他,眼眶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