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风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的盯着他，清凉眸底下是不加掩饰的关心，见他不答还上前走了两步拽住了他的袖子。

燕子尧张了张嘴，看着她清凉的瞳孔中只有自己一人有那么一瞬间想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告诉她早在几十年前他就心悦于她，这件一直压在他心底的秘密就快要藏不住了。

就像是隆冬时分快要过去，新春将要来临之际，皑皑白雪下面的嫩绿色新芽已经迫不及待的快要钻土而出，他的心咚咚直跳。

但看着她眼里毫无任何杂念，没有一丝情愫，只有关心的样子，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他喜欢林扶风，或者说早在几十年的发酵中演变成了深刻的不可割舍的爱，但这份爱对于林扶风来说太过沉重，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贸然的面对他吐露出的爱意。

他怕她会因此远离他，躲避他，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甘愿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也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但是他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在灵灵身边，那么一切皆有可能，他从来不会轻言放弃，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盛了满腔爱意的林扶风。

面对凑上来的林扶风，燕子尧呼吸凝滞，忍了又忍，眼前嫣红的如同荼蘼花开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的强制自己移开眼，瘦削修长的手指在袖中攥紧，漆黑的眸子里蕴藏着情动，一开口声音哑的不行，“灵灵，我无碍，可能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林扶风拉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结果他说他只是单纯的累了，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但她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是个人都有秘密，她藏着的秘密也不少，何必非要去戳破别人的秘密呢，只是她还是感觉心头闷闷的，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他的袖子，“那你先去歇歇吧。”随后转身就走。

燕子尧不知道哪句话惹了她，虽然她的表情语气都很正常，但是极强的直觉告诉他，灵灵的情绪不对。

脑子还没考虑好，动作已经快一步的将拉住：“灵灵，等等。”

林扶风平静的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好，现在他更加确定灵灵心情不好。

燕子尧低着头，目光盯在她脸上，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冷白如玉的脸上沾染了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你可以陪陪我吗？”

像是害怕被拒绝，他的声音极轻，要不是林扶风站的离他很近怕是都听不清。

听到这话她先是错愕，毕竟这话不像是会从她所认识的燕子尧嘴里说出来的。

面前站着的男人明明看不出什么面部表情，但林扶风好像偏偏感觉到了他藏的极深的脆弱，仿佛一件被拉下神坛的残次品。

她思索片刻点头答应，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一时的气闷是为何，但是好友寻求帮助了她自是要答应的，更何况只是陪陪他这种简单的要求。

林扶风左看右看这地上脏兮兮的没什么好休息的地方，平常也就算了，现在可不行，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宁心草编织的蒲团。

往地下放的时候颇有些心疼，不过还好宁心草不沾一般脏污，捡起来拍拍还能用，随后拉着燕子尧坐下。

燕子尧坐在林扶风旁边，看着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生休息，敛下眼中欲念和昭然的渴望，他不动神色的离她更近一点，墨色的衣衫和白色的衣裙相贴，纠缠在一起。

他的头试探性的靠在林扶风的肩上。

林扶风被他靠的一瞬间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想到他刚才眼里满满的脆弱又心软下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还安抚性的拍拍。

哎，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吃了什么苦，好好地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怜见的。

林扶风心中满是感慨万千。

殊不知突然被她按下，嘴唇擦过她白嫩脖颈的燕子尧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现在完全不敢动弹，眼神发直，脑子里的弦即将崩断，在失控的边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嘴唇抿了抿，现在他几乎忍不住去回味刚才触碰到的柔嫩。

他眼皮颤了颤，控制自己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处白的晃人的肌肤。

燕子尧静静地靠在林扶风肩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思绪也渐渐安宁。

再次睁开眼，天色暮沉，但在岩浆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微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