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棍子暴击，连血皮都磨不掉吗？”

孙悟空看着布莱斯铠甲上的道道裂痕在一道黑气的洗礼下原地修复，只得调整体内气息波动，再回一波蓝。

高强度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月了，他血战十万天兵天将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第一个星期，他就摸清了【骑士】的全部战法，万法千流他都不惧，布莱斯的技术也没千流阵八那么花哨，朴实的枪剑劈砍刺，就是带盾战斗麻烦一点。

第二个星期，他和【骑士】术法对轰，大量的范围攻击不要钱一样，布莱斯的确没骗他，比他弱的存在，不存在丝毫击败他的可能性…一个小时飞出来的AOE够把十万天兵天将清理两千多次了，孙悟空还在硬抗某次大招的时候隐约看见一个仙道属的战地小记者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倒飞了出去不见踪影。

第三个星期，不耐烦的【骑士】解放了铠甲的二阶段，“黑骑士武装?长夜巡礼！”

【骑士】在组织时，白夜月给了他到处溜达的许可，只是，他的武装天然有一种力量，亲近所有与它性质相似的东西，并释放一种污染：

他路过一座城市，坐在办公室熬夜加班的人莫名有了一种优越感，告诉他们的孩子不要成为楼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老帽。土木大哥们点着票子，也会忍不住朝着旁边的大楼呸一口去去晦气。

小酒馆里互相骂着生活不顺的一对发小，心里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大抵是一月五千的嫌弃一月三千的穷，后者看不上前者的装～玩软科的嫌弃搞硬件的没技术含量，后者那个大光头没忍住笑出来。

……

“若害怕火光照透黑夜，比起用力踩灭它们，不如让火星互相冲撞着自行瓦解。”

“但星火只要碰到柴草，就可以燎原。”

“猴子，告诉你个常识，剪断烛芯，蜡烛自会熄灭，乌合之众自会做鸟兽散。”

宇宙中星芒再亮，在这一刻，尽数没入黑夜，布莱斯身影不存，夜幕包裹着孙悟空，那是【骑士】的心景。

曾经他也同情弱小，直到发现他们的怠惰和懦弱，他曾试图做那柴薪时，更觉得人们无可救药。曾经他愿挑战国王，直到他看透贵族们的手如黑夜般笼罩世界——一切都是他们创造的囚笼吗？

“孤身执剑，如何刺破长夜？”

第四个星期，孙悟空始终提防着黑夜中的刺杀，却始终找不到长夜的出口，【骑士】本就是大人物的爪牙，可以是刺客，学者，明星，议员，任何人…骑士的精神和荣耀与他无关，他也不介意用些不干净的手段解决敌人。

孙悟空知道，只要他的精神稍有懈怠，黑暗中就会出现最致命的攻击，一击必杀。

直到，他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祭司大人，这里好暗，能不能借点光用用？”

是前面采访环节里那个没有名字的战地记者，一如既往地敬业…

“嗯，神说，要有光！于是，光头强摘掉了他的头盔。”

孙悟空听到了埃米尔的声音，她的圣光术他熟悉得很，可是，并没有一道光照进这片空间。

“这大姐没有一天正经的…上回，还是她救了我们几个。也不知道他们几个过得怎么样了…”

耳边，布莱斯的声音很低沉，“你自以为的朋友，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打天庭的时候，你的朋友们谁来帮过你？与你结拜的妖王们呢？龙王呢？过去发生过的事，以后一定会再发生。过去的你孤立无援，今天的你亦然。”

“又来了，没完了啊？！”

孙悟空扫了一波棍子，不想留破绽，这片长夜中，骑士的心战压迫了他一周多，烦躁和绝望正在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

“你屈服过天道，亦当屈服于我。你并非庸人，只不过积累太少了，你应当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你亦当有你所睥睨的生灵，只是，不能如我这般眼界高远。”

“啊啊啊！烦死了！取经这一路，找人帮忙的事又不是没做过。呆子，沙师弟，小哪吒，二哥…你们谁听得见，帮个忙把这家伙的坑给堵上！”

杨戬：“奇怪，这里是哪里？好黑…”

猪八戒：“猴哥？又遇到麻烦了？”

……

金色的眼睛，红色的莲花，银色的钉耙，双头禅杖，电动轮椅，黑色保安服，圣光十字架…这一路，他认识的朋友，将黑夜撕裂一个口子。

敖钢：“奇怪？我的神识怎么会在这里？”

埃米尔（一脸坏笑）：“因为这片土地失去了光明的未来，神便要降临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