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三名被人贩子溺亡的孩童,遗体已经被清洗干净,并换上了整洁的衣衫……这是他们生前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依然可以看到,三名孩童的身体都是残缺不全,并非是先天残疾。
官员们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面色苍白。
“云真人说,请几位大人,在这()
里陪着这些孩童,听听他们的冤魂,会对你们诉说些什么。”
孙应元冷森森地说道,手握了握刀柄。
韩文镜等官员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这武将一言不合就砍了他们。
孙应元冷哼一声,接着森然说道:“为官一任,即便是不能造福一方,又怎能坐视百姓被如此残害?你们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
说完,孙应元抽刀狠狠地砍在身旁的一个粮包上。
粮包破裂,里面的谷子溅了扬州官员一身,吓得他们如受惊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孙应元收刀大步而去,谷仓门被重重地关上。
谷仓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变得阴森而又恐怖。
官员们无不通体冰凉,瑟瑟发抖。
沉寂了片刻。
一名官员愤愤地叫嚷道:“我等都是朝廷命官,云真人即使是上官,又怎能擅自将我等拘禁?”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鸣不平。
“不教而诛之,谓之虐。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如此对待官员!”
“云真人在邵伯镇被围攻,又发现拐带孩童,与咱们何干?”
“哪怕他权势熏天,本官也要上奏朝廷!”
知府韩文镜却是一言不发。
他找了一个粮包,从容不迫地坐了上去,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一名官员问道:“知府大人,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出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慌什么?”
韩文镜淡然一笑。
“看样子,是团圆会的人,招惹到了云真人,我们只是被迁怒。团圆会的水,深着呢!事情一旦闹大,云真人……呵!”
“扬州是什么地方?天下盐都!”
“扬州府离了咱们,就运转不了。一旦影响到了天下人吃盐,哪怕是云真人,也没法子收场!”
“都安安分分地等着,到时候,自然会请咱们出去维持局面。”
一番话,让扬州的官员们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无不心中大定。
可韩文镜显然是料错了。
一直到晚上,都每人理睬他们。
却不时有人来谷仓给棺材添加冰块,三具尸体的待遇竟然比他们高的多。
谷仓里空气流通不畅,闷热难当,又放着三具尸体。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们,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大罪?
一个个就像是蒸笼里的包子,又热又饿,更是提心吊胆。
官员们更是不会想到,他们的噩梦,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从晚上到清晨,南京六部、应天府的官员以及京营兵马,陆续赶至邵伯镇。
众多官员先是被带着,去观看那些被残害的孩童。
然后又阅览了贩子、青手的供状,以及收集上来的各种罪状。
血迹斑斑的罪行,令人发指,官员们无不义愤填膺。
同时官员们也意识到,一场席卷扬州,乃至江南的巨大风暴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