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来到武陵楼。
云逍刚下车,从一侧冲出一名男子。
夏允彝练过武,眼疾手快,闪身挡在云逍身前。
与此同时,乙邦才冲上前去,直接将那男子撞翻在地。
后面的贴身侍卫迅速过来,将云逍护在中央。
随行扮做百姓的数十名侍卫,也都纷纷朝大门口围聚过来,手中握着家伙,警惕地环顾四周。
云逍见这男子四十来岁,衣着寒酸,浑身酒气,一副落魄的样子,显然不会是什么刺客。
他当即挥挥手,如临大敌的侍卫们,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抱歉!”
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朝云逍几人道了声歉。
正欲离开的时候,一群大汉冲了过来,将男子围在中央。
云逍见这些人都是满脸凶悍,有的腰上别着铁尺、短刀。
露出的胳膊、胸膛上有刺青……古往今来,有纹身的,都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云逍不由得眉头一皱。
很明显,这帮人就是京城的光棍。
所谓光棍,可不是后世找不到老婆的男人。
而是以敲诈为业的无赖匪徒,跟南方的打行,性质差不多。
前两年,京城和江南都搞过一次严打,打行、光棍、街头无赖几乎销声匿迹。
如今随着京城越发繁荣,这些地痞无赖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没办法,这东西就跟韭菜一样,割一茬,很快又会有新的一茬,根本禁不绝。
“姓陈的,欠了虎爷的债,能躲得掉吗?”
“今天要是不还银子,就从你身上取几斤肉下来!”
为首一名铁塔一般的秃头汉子,一脚将那落魄男子踢翻在地上。
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有很多来武陵楼听戏的客人,见状纷纷围聚过来。
武陵楼守门的小厮上前,陪着笑,点头哈腰地对那秃头汉子说道:“几位爷,武陵楼还要做生意,还请几位爷行行好,换个地方成不?”
一名光棍一把推开那壮汉,喝道:“虎爷的人收账,少管闲事!”
武陵楼的小厮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作声。
姓陈的落魄汉子苦苦哀求:“求虎爷高抬贵手,多宽限几日,我一定连本带息一起还上!”
秃头汉子拿脚踩住他的脸,冷笑道:“虎爷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让你今天还银子,就绝没有宽限这一说。”
说完,他就抬脚朝落魄汉子的脸上踩去。
落魄汉子慌忙说道:“我女儿有银子,她是武陵楼的头牌!”
云逍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落魄汉子操着苏州口音,又是姓陈,多半还真的跟陈圆圆有些关系。
陈圆圆原姓邢,出身于货郎之家,家境贫寒。
她年幼时父母双亡,由姨妈收养,姨夫姓陈,故改姓陈。
姨妈家生活也很拮据,陈圆圆十岁那年,被姨夫卖到梨园,学习歌舞技艺、琴棋书画。
云逍估摸着,眼前的这落魄汉子,八成就是陈圆圆的姨夫。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京城,由于嗜赌,欠了高利贷,被人逼着要钱。
“你这烂赌鬼,生出来的优势什么烂货,能在武陵楼里当头牌?”
秃头汉子一声冷笑,拿脚朝着落魄汉子脸上猛踹。
“赶走了!”
云逍朝乙邦才吩咐了一声。
他没兴趣去管一个烂赌鬼的破事。
可那帮光棍堵着武陵楼的门,行径又极为恶劣,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乙邦才带人上前,制止那秃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