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晴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我知道。”

路十在去司徒浚城堡之前变立下了遗愿，说他要是死了不想火化，而是想躺在一个石棺里，葬于千里之外的不归山。

这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要求，墨殊便答应了。

但路十不允许任何人见他的遗体——只留了一个狼头项链给夜南晴。

“太无情了，明明是我把他的遗体背出来的。”

夜南晴半开玩笑道。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在暗室里的司徒浚和路十——司徒浚清醒着，二人在打斗。

这个暗室是司徒浚保命时用的，除非导弹当头否则难以损坏，所以夜南晴并不担心时限。

路十却说不要脏了她的手，先她一步解决了司徒浚，随后整个暗室腾起了毒气。

二人猝不及防，都吸入气体。

司徒浚身上倒是有解毒剂，但只有一颗。

夜南晴仗着有系统傍身，硬是把药丸塞进了路十的嘴里。

可她后来昏了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路十已经没有了呼吸。

手心中的狼头依旧冰冷，像要冻伤她的掌心。

烦死了。

夜南晴呼了口浊气。

她清楚记得掰开狼头那一刻自己的感觉。

项链狼头里是路九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用小楷写着四个字——

伊人已逝。

……

所以说，路十是早就晓得“路九”不是原来的她了么？

夜南晴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随性了些，但也没有到崩人设的边缘——嗯，或许早就崩了，只是不明显。

路十崇尚路九，这点无可厚非。

但因为知道路九已经离去，他甘愿去死……认识到这点让夜南晴很烦。

没由来的，就是烦。

路十有那么“爱”路九吗？感觉不出来。

那四个字更像是欲盖弥彰。

墨殊和夜南晴达成的协议便是她完成任务，然后恢复自由身——和十三不同，十三那帮人名义上是洗白，可实际上还是在墨殊手下工作。

但她却是真真切切的自由了。

夜南晴想，路十是不是本来也该有这样的机会。

重归自由。

但他以结束生命作为旅途的重点。

……

葬礼在小雨迷蒙的天气中结束，本就不多的人在离开时更显零散。

墨殊离开前对夜南晴道：“明天来我家一趟。”

夜南晴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墨殊意味不明的扬起唇角：“我家夫人想见你一面。”

夜南晴双手插在口袋里，稍一偏头：“既然这样……”

她厚着脸皮上前，“我今晚正好有空，尽早去不是还好点？”

“嗯？”

墨殊像是知晓了什么荒唐事，破天荒的笑了出声，

“墨菲，做人还是需要点害臊的。”

不等夜南晴再多说什么，墨殊已经坐进车里，扬长而去，独留夜南晴在原地用手扣着树皮。

“不厚道啊，”夜南晴面无表情的唉声叹气，“用完了就扔，有事就使唤，你信不信我明天不去。”

她现在确实，确实是恢复自由身了，但同样意味着：她一穷二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以前所有的资料都被更新，无论是“墨菲”还是“路九”。

嗯……所以她现在就是一个刚刚出生在社会上的大龄新生儿。

没爸没妈没房没车。

但是呢，自由身也有个好处，就是她不用再听墨殊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