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月静坐在拔步床上,灵韵劝了又劝,没能让她放下心,只得派兰心出去打听。
而鹤鸣院的书房内,方进宝在门外纠结了好久,一只脚抬起来,迟迟未能迈进去。
梁非拿着封信,步履沉缓,见方进宝为难,好心伸出手戳在方进宝的背上一戳。
方进宝被一股神秘力量驱使,闯进了燕扶光的目光中。
燕扶光轻蹙眉尖,淡淡的眼神瞥过。
“奴、奴才……”方进宝完全没做好准备,舌头打结了,“时、时辰不早了,殿下您该歇息了……”
可燕扶光就跟没听见似的,姿态慵懒闲适地往扶手上一靠,右手端起茶碗,轻轻凑近唇边。
方进宝也不乐意啊,王妃进府前让殿下好生没脸,他还满腹怨气呢!
但是话说回来,大婚之日,不去洞房,闷在书房看兵书,好像也不是那回事?
娶都娶了,物尽其用不是?
“殿下,倚虹院那边派人来问……”
提起倚虹院,燕扶光波澜不惊,漫不经心地打断方进宝:“不去,本王公务繁杂,走不开。”
方进宝:“……”
走不开?是什么绊住您的脚了?
是可看可不看的兵书?还是库存颇多的好茶?再者,您口中的繁杂公务又在哪儿?
“唉……”方进宝幽幽叹气,秉承着为难别人也从不为难他家殿下的原则,顺从道,“那奴才就让那丫鬟回去了?”
燕扶光冷声嗯了一下,头也没抬。
这可苦了等在鹤鸣院外的兰心,听见方进宝说王爷就不过去了的时候,她表情十分难看。
“可是王妃的盖头都还没掀……”谁家新娘子新婚当天等不到丈夫洞房,连盖头都没人掀的,说出去她们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搁?
兰心极力挽救:“前些日子那些谣言都是假的,还请王爷不要在乎。王妃是宁府的掌上明珠,新婚之日理应高高兴兴,她等王爷过去等了好久,王爷可否去一趟倚虹院?”
俗话说帮亲不帮理,兰心在方进宝的眼里看来就是这样。
他更来气了:“奴才不敢评价主子的事,更不敢替主子做决定,王爷这么吩咐,奴才只能这么传达,请姑娘不要为难。”
兰心气坏了,很明显晋王不在乎她们小姐,否则为何一个太监,也敢说这些话!
但她一个丫鬟,拿堂堂王爷没有任何办法。
兰心跺跺脚,回了倚虹院。
灵韵一看她的表情,就大致猜到这一趟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她使了个眼色,有意让兰心避开,不让宁华月深陷悲伤的漩涡。
“站住,兰心你过来。”宁华月掀开盖头一角,是叫住兰心,“王爷那里怎么说?”
兰心咬咬唇,为难不已。
宁华月看她表情,预料到了什么。
“你说吧,我想知道。”忍耐、难堪、悲伤、恐惧全都向她袭来,把宁华月的一颗心揉得皱皱巴巴。
无奈,兰心垂头小声道:“王爷、王爷说他公务繁忙,走不开……”
砰——
宁华月砸碎了手边的茶盏,面容扭曲,难以再保持情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