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过饭后,白紫苏也没闲着,准备在村子的附近找找那只巨蛙的痕迹。
结果发现今天村里的大树下,还挺热闹的,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咱们谭家人世代都住在谭家村,反正我老婆子是不会离开祖地的!”
“你不离开不就是等死吗?等白氏跟她的学生都走完了,再来一只野物,咱们估计全村都得死。”
“老婆子这把岁数了,死了也就死了,早点下去侍奉祖宗们身边。”
“唉,话是这样说,可是孩子们可咋办啊?也不知道去哪能被人护着。”
“作孽哦,咱们自己村子里的族人,得了祖宗的庇佑,被福星眷顾,这得势了,却要离开自己的祖地。”
“早知道都是一群白眼狼,咱们村里就不该弄啥学堂给他们。”
“说这些有啥用,别说那些娃儿了,他们家的长辈还不是想要那荣华富贵。”
老太太老爷子们聊着聊着,看见白紫苏一个个都噤声了。
毕竟他们在说的人,是她的学生,他们怕惹她不高兴被报复。
虽然如今村里人对这些个被福星眷顾的人已经没了敬佩的心思,却也知道他们得罪不起人家。
不然人家就是随便发点火啥的,他们都拦不住。
还是徐阿婆打破了双方沉默的尴尬,笑着打招呼道:“白氏,你这是要进山啊?”
白紫苏摇头,“不进山。”
想到刚刚他们在吐槽的事,她也没有做好事不求回报不求名声的高尚品德。
所以直接道:“村里有一只巨蛙,我出来找找看它躲在哪了,别突然冒出来伤了人。”
“啥?巨蛙?”
“对,个头很大,身上挺多肉的,很重。”
因为那只巨大的青蛙跳动时,能让地面颤动一二,但是它却也没有巨大到很夸张的地步。
所以白紫苏猜测,它应该就是单纯的比较重。
“那青蛙有多大啊?”
白紫苏回忆了一下,“有三人高,长的很宽。”
“乖乖,有三个人高的青蛙呐?”老大爷震惊。
他想象不到平日里一脚就能踩死的玩意,能长大成何等模样。
“那么高,放眼看去就能见着了,这咱们都没看见,应该是离开咱们村子了吧?”
谭四奶奶抱着庆幸的心猜测着。
“不一定,万一躲在啥坑里,地底下啥的,也是说不准的,我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
说完白紫苏就离开了。
只留下徐阿婆皱眉在回想,突然惊呼道:“那我之前梦着的那只大青蛙,该不会是真的吧?”
“啥?徐阿婆你也见过那青蛙怪物了?”
徐阿婆点头,心有余悸道:“见着了,我起夜呢,出院子里舀了点水。”
然后就见到他们家屋顶有只大青蛙在看月亮了。
她睡的迷迷瞪瞪的,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就又回屋里睡着了。
现在想来,就差一点啊,差点她就被青蛙给吃了!
“这,这也吓人了。”
“可不是嘛,连这玩意都变成怪物了,还有啥不会变啊?”
“你们说咱们养的鸡鸭,该不会也得变成怪物吧?”
“呸呸呸,可别说这种晦气的话,要是鸡鸭也成了怪物,咱们这些穷苦人家还有个啥活头啊。”
***
之后几日,白紫苏依然带着学生们一起上课和修炼。
只是,学生却越来越少了。
已经有十几人,被家人们逼迫着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祝自己的学生们平安吧。
都还是孩子,在这个孝道大过天的社会里,谁又能有反抗的觉悟,只能是乖乖听从长辈的安排。
每条路都会有人走。
只是有人选择了安稳,有人选择风险与机遇罢了。
如今连带白紫苏在内,村里只剩下22位修灵者了,并且这个数字很可能还会再少。
下课后,白紫苏正想离开,一位小姑娘叫住了她。
“夫子。”
“蓉蓉,怎么了?”
这姑娘今年9岁,是一位水属性的灵者,能力是放出水球。
如今有能力的灵者,基本都不会别的技能,只会一个本命技能。
比如说谭红花的水,是从手上流出来,直到现在她都没办法把水给凝成形状,只能当个水龙头放水用。
而蓉蓉呢,可以发出水球,能砸出去,但是如果拿来用,水量却很少,只有红花放水的三分之一量。
白紫苏觉得还是功法的问题,他们没有针对性的属性功法,只有一本修灵大法。
所以他们只能变强自己本身的能力,而无法开发别的技能。
“夫子,我爹娘也要把我带走了。”
蓉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爹说,我是女孩子,即便是去了京城,应该也不会被送去杀妖的。
说极有可能会被安排一个有钱有势的夫婿,所以我们不用怕,可以去。”
白紫苏懂了。
蓉蓉爹说的确实是有极大的可能,目前大部分人其实都不知道这能力是如何出现的。
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了血脉的延续上。
那些没有成为灵师的富家子弟,若是找一个成为灵师的妻子,说不定能够生下有灵力的孩子。
估计这也是蓉蓉爹问过人,有人给出的主意吧。
就像那些修仙小说里的一样,有灵根,哪怕是差灵根的女子,在凡俗界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
为的就是生下好的后辈,改变门楣。
“你不愿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蓉蓉哽咽着:“是,我不愿意,为何女子一定要嫁个好夫婿?
那有钱有势的少爷娶了我,不过是为了图我生的孩而已,那我不生孩子,或者没生出他们期盼的孩子时。
我又会得到个什么下场?
咱们这小村子,有的婶娘娘家没人的,在婆家都得受气,我爹娘只是农夫,怎么得我婆家看得起?”
就算是图她生孩子,估计婆家也不可能把她爹娘放在眼里吧。
连生养她的父母都看不起,又怎么看得起只是娶回家生孩子的她!
“可是爹娘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也不像往日那般疼我了,满心满眼都是攀附权贵,改换门楣。”
应该说是,他们把疼儿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