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战乱的纷争,不过是一家人的几兄弟在互相争斗,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了啊。”
“您是说这草原的北方五部?东家,您是不是多心了,他们也就是打草谷而已,抢完东西自然也就会撤军了。”
崔山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其实也怪不得他,此时换做是帝国的大部分人,恐怕都会这么觉得。
北蛮五部犯边在这历朝历代中,可以说是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区别只是战役规模大小的问题。
但是千百年来任凭北境打的有多么惨烈,都不曾听闻过草原蛮族入主过中原。
也正是有了这些史料的佐证,才使得庙堂上那些大人物,对这一次的鲜卑铁骑破关,依然抱着乐观的态度。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北方蛮族之所以只敢在帝国边境掠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畏惧于帝国的底蕴。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帝国内忧频发,有天灾,也有人祸,现在的帝国只剩下了一具看似庞大的躯壳,一旦司州的援军挡不住鲜卑铁骑,帝国曾经对他们构成的威势,就会荡然无存。鸡蛋的确不会和石头碰,但是当鸡蛋遇上软柿子,那就不一样了。”
“东家是说这次的草原五部是奔着覆灭帝国来的?”
“不好说啊,在你兵强马壮的时候,遇到一触即溃的对手,你会怎么做?”
听到陆离这番简单的道理后,崔山只觉得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么浅显的道理,换做是三岁的孩童都能明白,只是从前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而已。
“趁他病,要他命。”
这句话是崔山试探性的说出来的,作为一个曾经的江湖人,这个道理是行走江湖的基本准则,但是把它放到国与国之间,就使得人们不太容易接受了。
“是啊,趁其病,要其命,连你一个武人都能轻易明白的道理,恰恰那些朝堂上大人物却明白不了。”
“他们可都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读书人……书读的多了就会醉心于权谋,总觉得自己可以远筹帷幄,殊不知那些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智谋,不过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他们凭借家世位居庙堂,何曾真正的见过战场的惨烈,要知道那些利刃长刀是不会和人们讲道理的,那些之乎者也同样是劝不退北蛮人的。”
陆离之所以有此感慨,那就要从他昨日收到的那封密信说起了。
密信中这记载了两件事情,一是蔡俊德组织了大规模的商队北上,二是并州的战局不容乐观。
“东家,是不是北边出事了?”
“一时半会的还不至于,朝廷的十九万援军被六万鲜卑铁骑牵制在了司、并二州的边境,只是这太原城已然成为了一座孤城,如今并州其余郡城皆已经轮到了鲜卑人的手中,至于太原军民能不能守得下来,只能看天意了。”
按道理说,像太原城这种州府雄城,没有三倍之余的兵力是万万难以攻破的,可是陆离偏偏就是对他们能够守得住缺乏信心。
……
就当陆离还在思考济阴城里的局势,该从哪里下手的时候,以五大家族为首的文人集团已经率先出手了。
整个济阴郡今天竟然没有一个官吏,来到郡守府报到,也就是说陆离的上任第一天,就已然成为了一个光杆司令。
对此,陆离的评价是,他们采用的招式算不上怎么高明,却胜在了一个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