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裴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世家,但是裴姑娘从小一定是锦衣玉食吧,所以姑娘自然是无法了解这世道的险恶了。”
“公子的意思是在说我不知这世间疾苦吗?公子可别忘了天理教中的信徒,无一不是穷苦百姓。”
“裴姑娘可曾饿过肚子吗?”
“没有……”
“可曾和恶狗抢过吃食吗?”
“没有……”
“那么可曾见过一个人为了一张干饼就敢杀人夺食吗?”
“没有……”
“所以天理教今天虽然已经足以割据一方,但是你们裴家却已经无法再带领天理教更进一步了,因为你们无法理解这些穷苦百姓们的心中所求,自然也就无法避免教内出现矛盾了。”
“公子说这话恐怕就有一些危言耸听了吧。”
“不信?”
“当然不信!”
“天理教中的矛盾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爆发出来,那是因为现在大家过得还足够苦,只要你们能够顺利的拿下益州,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们裴家就很难再约束你们的那些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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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什么敢如此断言?”
“裴姑娘口中那些对天理教忠诚不二的信徒,其实和庙里的这些百姓们并无二致。”
说罢,陆离又看了看那些蜷缩在破庙各处角落里的百姓后才继续说道,“这些穷苦百姓们本质上并不坏,但是在饿久了以后,他们只会先想办法来填饱自己的肚子,而通过掠夺填饱肚子过以后,他们就会想办法要得到更多,这便是欲壑难填的道理了,到时候裴姑娘觉得你们的教主大人,还能够约束得了他们吗?”
“即使在夺下益州以后,我们天理教仍旧会保持一支绝对的武力,用来威慑那些心存不轨之人!”
“想必裴姑娘知道我在为官之前乃是一个商人吧。”
“当然,在京城中谁人不知公子的纳川楼名满天下。”
“那你可知道商人之间一直都流传着一句名言吗?”
“什么名言?”
“有一倍的利润,商人就会铤而走险,有三倍的利润,商人就愿意去冒杀头的风险。”
“公子是想说无奸不商?”
“不,我想告诉姑娘的是,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庙里的这些人是这样,你们天理教的信徒亦是如此。”
“可是……”
“你是想说你们天理教有自己的军队,可以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吗?”
“不错。”
“其实我们在庙里就相当于你们天理教所掌握的军队,我们虽然可以暂时震慑住那些人对这娘仨的抢夺,但是你要知道,等他们再饿一点,他们不止会抢夺那个妇人的食物,甚至是会不惜性命对我们动手的。”
闻言,裴般若本能的就想要继续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给硬生生的重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