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色有所变幻,但还是恭敬行了礼,缓缓道:“我遇见了盲刀。”
中年男子的神色破了几分,“可是真的?”
女子点了点头,“赤炎不会骗人。”
中年男子方道:“来得正好,找了这许多年,也该是时候了,身后这两人又是何人?”
“不重要,”女子有些不耐烦,“有把握?”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你猜我为何隐身此处?”
女子翻了个白眼,径直进了院去,中年男子只得开了门,让景明和景一进了来。
景明和景一被农庄中的仆人照顾得很好,饭食药物样样齐全。
景明坐在院子里,此处倒很清净,连南边近日常见的蚊虫都没有,虽还是有热意,但是凉爽舒适。
“少爷,你说,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商大少爷又有什么是她那么想要的?”景一向来话浅,此时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也问出了少爷的心声。
“应该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子,我倒也想知道,她想要从商楚那里得到什么。”景明也嘀咕道,渐渐竟有种凄凉的感觉,他和这姑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还有那个红衣男子,是什么人?还有,姑娘竟然还到过明月国,据说明月国离咱们烟雨朝可远了,得经过了大漠荒漠,再走好远,才是明月国的国土,这两人,竟然都到过明月国,可是那红衣男子说话,真没品。”景一继续感慨道。
“嗯······”景明也思索着,随意敷衍着景一的话。
“少爷,盲刀又是谁?这个小小的农庄能打得过吗?”
景一又开始担心起来,从那女子和红衣男子的对话中知道,那盲刀定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不然把红衣男子打败得那样狼狈的女子都要来请帮手。
景明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得一道琴声远远地传来,景明认真听了一会,止住了一位刚好送茶来的仆人,问道:“何人在弹琴?”
“是庄主给小姐弹琴呢。”仆人笑答道,“想必是小姐又生气了,庄主在逗人开心呢。”
“小姐是你家庄主什么人?”还是景一嘴快。
“是庄主的心上人啊,”那仆人也说得爽快,“我家庄主一直在等着小姐呢。”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二人意料,又想起那红衣男子,又想着那女子,她到底是何人?
等仆人走后,主仆二人又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景一想起重要的事情,“那红衣男子说过,她易容了,难道易容之下,是天仙般的女子?”
景明被景一的话带得笑了一下,“为何一定得是天仙般的女子?少爷却觉得,大概无论是什么样子,只要是她,都应该会很好看的。”
景明的话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还好景一迟钝,并没深思,深思的是景明自己而已。
那琴声渐歇,主仆二人却怎么也安睡不了,都想着那盲刀来了会如何打斗,自己是否能帮的上忙。
可是熬了一夜,也没有见盲刀来,农庄中也无动静。
第二天,那仆人还是送来了可口的美食,那女子还是没有现身。
景明也不好去打扰,只得等着,还是午后,那女子来了院子,已不再是蓑衣竹帽的装扮,只是容颜还是之前清丽的容颜,还是易容。一身绿裳简装,行动处洒脱利索,气韵逼人。
见景明此时捧了一本书读,走过来,道:“景一呢?不在你身边?”
景明看呆了人片刻,见问才道:“去睡了。”
女子略微思索,也明白过来,“昨天睡得晚,没有过来说明,在庄子里,不用担心的,安心休息,我们明日就走。”
“那盲刀呢?”景明追问。
“盲刀已死,”女子说得轻巧。
景明诧异,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很厉害吗?”
女子微微一笑,“是,不过,他出手,总是不会输的,只是我又欠下人情了。”
景明有些过意不去,“一路,全仰仗姑娘了。”
女子笑道:“与你无关,我的人情,也不是你想欠就能欠的,我只向商楚去讨就行。”
景明失落一笑,“倒也希望我景家,也有姑娘要的东西。”
女子闻言,又笑,“怕是,没有。”
也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文弱的男子,总是忍不住地想笑,很有趣。
景明却更失落了些,拿着书,不知如何自处。
那女子彷佛看出了他的思绪,道:“景公子,勿作他想,你我,到了梧州,大概也很难再见着了。”
景明也有自知之明,“是,景明知道。”
女子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景明看着那分明的腰身,想起自己之前环住之时的触感。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自己心慕的女子,必然是圣都那些闺阁名女,腰身软弱无力,在掌间任自己揉握,于那后院为自己守一个家,所以看到哥哥为难,看到景家受争议,当时还请旨让与梁家嫡女的婚约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