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雨被吓的浑身发抖,脑子拼命想能交代的内容,但他真想不出来了。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他哭喊,“请大人看在小人往日忠心的份上,饶小人一次吧。”
孟长青开口,“我不喜欢听不懂人话的人。你错在何处,自己心里清楚,我犯不上跟你多费口舌。”说罢就示意程光把人带下去。
程光显然有话要问,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把宋喜雨关回去后,这才跑到孟长青面前,“大人怎么不问他郑喜冬的事?”
谁料孟长青反问:“问他做什么?”
“他这把年纪想娶人家小姑娘,不该给点教训吗?”
孟长青低头,声音沉重,“这件事你们只听了郑喜冬一面之词,还没听她家人的说法,况且就算确有其事,那宋喜雨也付不出代价。
此事,究其根本错的是我,是这个世道。”
程光不理解,“您对这件事丝毫不知情,咱们北山县也就只出了这么一家不是人的玩意儿,世道有什么错?您又有什么错?”
“谁敢断定只有这一家,不过是咱们不知情,又或者是利益和困难还没找上门。
世代累积下来的弊端,不是衙门新令一出就能改善的,要十几年教化,要这片地方彻底换上一批人。”
程光听的一知半解,回了文氏那边。
这个时辰,文氏下午的课程也结束了,正带着郑喜冬往衙门走。
程光过去道:“夫人,大人回来了。”他朝文氏身后的郑喜冬看了一眼,才接下去说,“宋喜雨被抓,大人已经审问过,暂时没有处置,但属下见大人的样子,不会轻易放过他。”
文氏点头,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自然心里有数。
郑喜冬停下脚步,对文氏道:“多谢先生帮我,既然那个人已经被抓,我不能再打搅先生。”
文氏说:“不必着急回去,等吃过晚饭,我带你去见过新先生。”
“新先生?”
“自明天起,就由新先生教你们,这位先生是知县亲去罗江请来的,听说学文和心底都不错。”
原本要告别的郑喜冬,就这样又跟着文氏回了后衙,反正那家她也不想回去,现在能晚些,她心里高兴的很。
一家姐弟,今天放学回家却是走不同的路。
郑喜春眼看着他家跟着女先生进了县衙,然后才快步往家跑。
跑到家门口,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汗湿,脸上红成一团,汗跟雨一样从头发里滴落。
他气喘吁吁的撑住自家院门,刚想跨步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吵闹和摔打声。
郑喜春当即撤回手,缩到了旁边。
“……不把人找回来,我看你们能有什么安生日子过!”
他听得出里面是谁的声音,是昨天来家里吃鸡的人,郑喜春缩在院子外面不敢作声,但里面的摔打声不停,他听到了他娘求饶的声音。
还是鼓足勇气,跑了进去。
里面拎着郑家生的孙子小转头,见进来的是这家孩子,直接无视,接着对郑家生扇巴掌。
郑喜春见挨打的是自家爹,当下也着急了,上前扒拉孙子小的手,“别打我爹,我知道我姐在哪里。”
孙子小丢开郑家生,一把将郑喜春提起,周二丫直接给跪下了,嘴上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听孙子小问:“她在哪儿?”
郑喜春慌张道:“我姐去衙门了!她今天去上课了,放学后就跟着先生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