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却觉得实在无法回报他的恩情和这份情意,她根本就不想再嫁人了,现在只想着怎样把陈朝安做的恶揭露出来,以慰爹爹在天之灵。
何况,任逍遥也是花丛里游走的人物,有好几回他一早上从外头回来,身上都带了似有若无的香气,想也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若是十六七岁的柳春珺,懵懂单纯,只怕早就对任逍遥这样的人物情根深种。如今已经要二十岁的柳春珺,经历过这些,又怎么还敢心动。
“你别害羞,我是关心你,过了年,我想和你成亲,然后带你走,你说好不好。”任逍遥见柳春珺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了,放在桌下的手移了过去,想拉住她的手。
那回在南县客栈,柳春珺昏迷了,任逍遥和那位大嫂一起给柳春珺脱衣裳、擦洗,换衣裳,她的身子他早就抱过、看过。
那时候他忧心她的身体,自然不会生出什么邪念,过了些时日梦里身下的姑娘脸蛋儿都变成了珺珺的模样。
任逍遥一开始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他早就通了人事,可于情事上一窍不通。连着去了几回花楼,开始要按着花娘行事,以为自己不过是憋坏了。
可后来发现身子纾解了也没用,夜里还是梦到珺珺,便不是那么香艳的梦,两人只是一起策马奔腾,一起喝茶吃酒……也让他梦里欢喜不已。
任逍遥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个大概就是戏文里唱的“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可笑自己当年演的便是柳梦梅,还笑话这句唱词可笑,哪有什么不知所起,不过是脐下三寸作怪,睡完了就没了心思。这会才明白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抓耳挠腮。
柳春珺用力挣开任逍遥的手,两只手都放到桌面上,先提起白瓷壶给任逍遥倒了一杯茶,眼睛只盯着桌上的茶盏:“任大哥,我的事你都知道的,一来我早绝了再嫁的念头,二来我如何配得上哥哥。咱们兄妹相处着,难道不好吗?”
任逍遥变了脸色,半晌没说话,想到前几回早上从花楼回圣坛,珺珺眉心轻蹙了一下,想来是不喜欢他往花楼那种地方去。他原先从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花钱买快活,你情我愿的事。既然珺珺不喜欢,不去便是了。
“你是不喜欢我往花楼去?你放心,咱们两个好了,我再不往那边迈一步。”任逍遥郑重说着,眼神不错的盯着柳春珺,看她如何回复。
柳春珺不知说什么好,一直沉默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眼看着两壶茶原先还冒着热气,渐渐变得冰冷。
茶馆小二原先在柜台边嗑瓜子,远远瞧见两人不说话也不喝茶还有些奇怪,跑过去问道:“两位客官,茶凉凉,要不要给您添点热茶?”
任逍遥挥挥手,让小二退下去。他吐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我也不逼你马上答我,总要帮你报了仇再说。到时候,你再告诉我要不要跟我走,好吗?”
“好。”柳春珺低低应了声,欠他的已经够多,将来又该怎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