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的标下营兵立即追了过来,诛杀着这些闹事的乡民。
“啊!”
一乡民被一营兵手中的弓箭给射中了,当场,惨叫一声,倒进田里,血水沿着箭杆蔓延开来。
周围的几个乡民见此更加慌张起来,忙往四处乱跑。
“天啊!这怎的这样了,我也就是想拿点顾老爷的赏银而已,这些官员怎么还真杀起人来了!”
一乡民因此说着就喊了起来:“快跑啊!”
砰!
砰!
砰!
枪声也跟着不断响起。
如放鞭炮一样。
闹事的乡民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镇压。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连抬着顾永成的轿夫也双腿发软,而慌张害怕起来,以致于抬顾永成的轿子晃个不停。
顾永成就像是沸水里的汤圆上下颠簸着。
而他本人也吓得不轻,不停地往后看着,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同时催促着轿夫:“快,快点,快点!”
轰!
一声炮响。
炮弹落在了顾永成的轿前。
抬轿的轿夫因此立即丢下轿子往两边跑了。
而顾永成也就连着轿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把他摔得是头晕眼花。
顾永成也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窘境。
“生擒了那坐轿子的人!”
冯铨此时看见前面摔在地上的轿子后就立即对李若弼吩咐了起来。
而此时,顾永成已经爬出了轿子,且也连忙往前面跑去,但因他四体不勤,再加上年纪稍大,所以跑得还不如乡民们快,甚至没跑几步就已经是气喘吁吁。
顾永成因此是颇为无奈。
这时候,标营营兵们已经追了上来,且持着长矛将他围了一圈。
顾永成则干脆也不跑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急促呼吸着,一边指着这些营兵:“你们想干什么,老夫可是致仕的朝廷命官!”
冯铨这时候走了过来,看了顾永成一眼,喝令道:“他哪里是缙绅,分明是反贼,带走!押入大牢,今晚本官要亲自审讯他!李若弼,你派得力的人看好他!”
“遵命!”
李若弼回了一句。
顾永成被押了起来,并也瞅了冯铨一眼,但因他见到前面有还在逃命的本县生员,也就突然大喊道:“姓冯的!老夫乃是前奉节知县举人顾永成!东林先生顾宪成乃老夫之堂兄,你若敢拿我,便是与我东林为敌!”
冯铨冷冷一笑:“唆使百姓袭杀本督,已同造反,你们顾家等着被诛吧!”
顾永成大惊失色,突然又喊道:“你胡说!老夫从没有唆使百姓闹事,老夫不过是碰巧路过此地,欣赏风景而已,分明是你在纵兵为祸、屠戮乡民,而你深怕老夫将此事报于朝廷知道,所以想灭我口!你这个恶官,你构陷老夫,你不得好死!”
参与组织乡民闹事的一些生员则在逃跑过程中听到了顾永成的大喊声,并因此停下来,听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远处连滚带爬的跑去。
冯铨倒是没有理会顾永成的狡辩,只在顾永成被押走后吩咐道:“乔县丞,继续清丈!”
“是!”
乔县丞忙回了一句,就立即开始安排县衙属吏开始丈量田亩。
而冯铨则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田野说道:“这些都是沃野良田啊!”
说着,冯铨就问了起来:“乔县丞,这一带叫做什么地方,鱼鳞册上是谁家的田地?”
乔县丞忙让叫来一正在田间忙碌的农夫过来问了一下,然后翻阅了鱼鳞册后就对冯铨回道:“回禀制台,这里叫柏庄,是一个叫秦根生的田地。”
“鱼鳞册拿来,本官看看。”
冯铨说着就从乔县丞手里拿过了鱼鳞册,然后看了起来,一时不由得说道:“这秦根生一白丁,怎么会在这里有八万亩良田?这样的大户,怎么可能会没有出一个读书人,把黄册拿过来!翻出秦根生的户册!”
“是!”
乔县丞立即拿来了户册,开始仔细查找起来,一时查到后就亲自把写有秦根生的户册递给了冯铨。
冯铨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秦根生在户册上竟有户丁二百二十七丁,口一九十四口!这样的大族,缘何上面没一个读书的!去传秦根生来见本官!”
乔县丞因此回了一句:“是!”然后立即安排县衙差役去传唤秦根生。
这时候,户房典吏西门虹已经额头冒起汗来,且跪下来道:“制台大老爷饶命!这秦根生本是个鳏夫,且已于去年没了,但小的没有将此人销户,且将这些田地安到了他名下,并给其假造了户册人丁数量!”
冯铨听后问道:“那这些田地实际上是谁家的?”
“顾老爷家的,就是刚才制台大老爷抓的顾老爷!这一带都是顾老爷家的!”
这户房典吏立即回道。
冯铨听后对乔县丞吩咐道:“问那农夫,他是谁家的佃户!”
乔县丞便立即问起刚才问的那农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