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幢幢,薛芙梨悄悄瞥了一眼萧炫冷峻的眉眼,心有戚戚,诸多话语汇聚心中却无法宣之于口。
横亘在俩人之间的巨大天堑令薛芙梨心灰意冷。
她不由自主又凝望寡言的男人,有心想要聊几句,忽而眸光一顿,萧炫左侧脖颈处有一细长的伤疤,已经结痂。
薛芙梨疑窦丛生,疤痕……像是被指甲划伤的。
乾宁殿伺候的宫人清一色都是小太监,原先有过宫女,后来出了宫女爬床一事,萧炫狠狠整治过一回,后妃再也无人敢伸手染指乾宁殿当值的差事。
薛芙梨悄悄离开,去了外间。
孙怀恩侯在外间,正盯着人煎药,见到皇后出来,忙上前询问,“娘娘可是有事要吩咐老奴去办?”
薛芙梨扫了一眼四周,院子里无外人,除了远处当值的宫人,只有春桃在煎药。
她压低嗓音问,“孙公公,乾宁殿的宫人怎么伺候皇上的?皇上龙体事关社稷,岂能有失?”
孙怀恩一头雾水,抖着胆子追问,“娘娘恕罪,老奴愚笨,您指的是?”
薛芙梨抬手点了点脖颈。
孙怀恩顿悟,眼前一黑,皇后眼力真好,竟然连皇上脖颈处的指甲划痕都发现了!
晚间他看到时也紧张得不得了,奈何皇上一句没事,也不涂祛疤的膏药,他也没辙。
孙怀恩顶着薛芙梨威严的目光,忙不迭下跪请罪道:“回禀皇后,都是老奴的错,皇上日间批阅奏折操劳过度,以至于脖颈酸疼,从御花园回来后,老奴替皇上按摩,一不小心指甲划伤了皇上。”
“皇上看在老奴多年伺候的份上,不予计较,然老奴寝食难安,遂自请罚了三月月银。”
薛芙梨眸光在孙怀恩双手转了一圈,孙怀恩小拇指指甲稍长,确实做不了假。
孙怀恩是乾宁殿的老人,他的话做不了假。
薛芙梨摆手,“罢了,既然皇上都不追究,本宫也不会多事,孙公公起来吧,原也不怪你,不过孙公公回头还是得叮嘱皇上涂抹祛疤膏。”
孙怀恩悄悄松了口气,一个劲地点头,“娘娘且放心,老奴一定劝说皇上重视。”
萧炫一宿没合眼陪着萧元漪,等萧元漪退了热才去上朝。
早朝后,萧炫又去了一趟延春宫,小孩不掺假,萧元漪退了热有了精神头,这会儿正靠坐在床头由薛芙梨亲自喂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