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哭天抢地要跟随傅知雪一起去浣衣局,被几名壮硕的嬷嬷按下,随后马不停蹄送去了御马舍,一堆马粪等着她清理。
主仆二人不得相见。
浣衣局管事曹公公是个厉害角色,收了阮氏给予的好处,把傅知雪安置在西南角一处狭窄的舍房里。
舍房斜对面就是茅厕,味道刺鼻。
舍房里面更是不像样,陈年斑驳的土墙,坑坑洼洼的土炕,一床打满补丁的破被褥,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无。
土炕角落里堆着一个敞口的褪色红木箱笼,里面竟然还有一件沾染了血迹的破衣衫。
曹公公挥手打发掉抬人过来的四名小太监,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地打量四周,用帕子捂着鼻子,啧啧几声。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哦。
曹公公朝趴在床上的傅知雪说道:“傅奉仪——”
意识到称呼不对,曹公公忙改口,“傅知雪,太子妃娘娘大发善心,特准你养好伤再下地干活,待会儿会有监工嬷嬷来告诫你浣衣局里的规矩。”
薛环虽买通了仗刑的宫人,但二十板子打在身上委实不轻,十天半月绝对下不了床。
傅知雪疼得神志不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她还不能就此昏睡过去。
曹公公说的话她一句都未听清,她咬牙强撑,嗓子干哑,满嘴血沫,压根说不出话来。
血腥味与茅厕的臭味混淆在一块,曹公公多待一刻就是煎熬,忙不迭交代几件重要的事,便脚底抹油溜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饭菜,一个馒头外加半碗白菜帮子,送饭的宫女一脸冷漠,送完就走,也不搭话。
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倒是没落锁,笃定她这副鬼样子难以逃出去。
傅知雪自嘲一笑,阮氏准她养好伤?呵,无人送外敷的药膏,她的贴身物件也被留在了北苑,大抵都被东宫的下人瓜分了。
让她不药而愈?
吸了一口冷气,傅知雪闭了闭眼,之后费力地掀开眼皮,慢慢抬起上半身,往床头方向挪去。
嘶——
挪一下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她咬牙忍住,忍一忍就过去了,不吃铁定不行,她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