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知情识趣,把地方腾出来。
萧炫一踏进屋内,就见傅知雪把脑袋闷在被子里当缩头鹌鹑,他不由得发笑。
“这时候知道怕羞了?挨板子时不是挺能的?”
她惨绝人寰的模样暗卫早已形容给他听过了,特地给她三日缓冲过度,没有直接过来嘲讽她,已是他对她的仁慈。
傅知雪心里咯噔一声,嘟起嘴来,哼,她就知道瞒不住他的一双厉眼,他太会算计人心,她的那点心思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悄悄朝萧炫瞥去,果不其然,萧炫没拿正眼瞧她,撩起袍子歪坐在蒲团上,拎起茶壶给他自己添茶呢。
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她千万不能把人得罪走,对待救命恩人要有耐心。
萧炫见她一声不吭,不疾不徐朝床铺方向瞥去,那丫头低垂着脑袋瓜子发愣呢。
他看不见她的脸,猜想她这会儿心里在编排他的不是,顿时气笑了,“怎么你打了板子成了哑巴了?”
傅知雪噎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皇上,请您听小女解释,不是小女不愿意找您求救,实则因为太子妃视我为眼中钉,不除我不快,我何不趁着此次机会脱离东宫。”
“抬起头来回话。”
傅知雪脊背一僵,双手撑住枕头,抬头看过去。
与萧炫对视的一瞬间,她差点被他威严凌冽的目光冻僵,这才注意到他戴了一顶乌沙冠,虽穿着玄色常服,帝王之气尽显。
她下意识咬唇,委屈道:“皇上,小女适才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有所欺瞒。”
萧炫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光在她瘦了一圈的脸上转了几转,到底宽限了她,未点破她的虚伪。
他跳过此话题,继续问她,“傅知雪,朕给了你机会,你既不愿留在浣衣局等元祁回京,也不愿出宫,为何?”
烛火幢幢,他的一双厉眸蓄着千钧之重,压得傅知雪快喘不过气。
顶着萧炫刻意散发的帝王之势与迫人眼神,傅知雪硬着头皮辩解,“皇上,实不相瞒,小女自打入了东宫,就没有一日安生日子,如今还遭了这一顿毒打,心里委实气不过。”
“小女别无他求,就想要报仇——”
傅知雪察觉到不对,萧炫已冷了脸,她不敢在老虎头上撒泼,连忙改口,“小女说的报仇是指,亲自抓到栽赃我的罪魁祸首,为我除却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