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蕊凝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刘汉山出门到院子里,她会准备机会突然站到他面前,给他个惊喜。可是,等了半天,只听客厅内人高一声低一声地说话,却不见刘汉山出来。
解蕊凝下了楼,在院子里溜达,碰上同样无聊转悠的庞媛媛。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见面相视一笑,很快成为闺蜜。她们俩在院子里笑谈,引来了同样无聊的徐大风。三个女人一台戏,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把屋子里那些男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刘汉山看到解蕊凝,内心一阵惊喜。解蕊凝看见刘汉山的微笑,看到刘汉山眼里流淌的蜜意,笑得更是清脆爽朗,毫无顾忌。
侯宽听到了屋外女人的笑声,那颗心脏开始抽搐晃荡。刚才说话没把住门,差点丢人现眼露怯。这时候他如蹲在马蜂窝里,浑身痒痒不自在。解蕊凝那开怀的笑,让侯宽有了自我解脱的机会。
他站起来,站在问刘汉山面前,看着院内三个女人,悄声问:“中间那个穿藏青色衣裙的女人好像认识,她是谁?”
“解家千金解蕊凝。”
侯宽知道了,这个千金小姐曾经给刘汉山家送去几千个大洋。他白了刘汉山一眼:“你对她了解得恁清楚?”他扭脸看着屋外的解蕊凝,恰巧解蕊凝在看刘汉山,对着他俩笑笑,这让侯宽如吃了糖葫芦一般:“我的个脰儿唉,这个娘儿们让人馋得光流口水。”
“怎么了,刚当官就想换老婆?”刘汉山故意逗他。
侯宽眼睛死死盯着解蕊凝,看她不时飘来让人哆嗦的目光,以为是给自己暗送秋波,心脏如煮沸的皮蛋瘦肉粥一样摁耐不住。“这个娘们儿太排场了,我要是跟她睡一觉,一晚上恐怕上下不得闲。”
嘴上这么说,却不忘应付刘汉山:“看你老土吧,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和嫂子玩不一定结婚娶到家,在外面置个宅子也可以。”
刘汉山看了侯宽一眼,心想:“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酒足饭饱,这些英雄起身回家。联合抗日的协议讲好了。他们倒不需要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男人们都要面子,说出来的一句话承诺,不会改变。你说话不算数,以后就没人信任你,不敢和你打招呼。
徐大风跟在胡罗头后面,一双大眼四处搜寻,她在找张德祥。张德祥这个时候哪敢和她眉来眼去,那不是找死吗?张德祥躲在刘汉山身后,想跟着刘汉山走出大门。刚到门口,解蕊凝一把拉住了刘汉山,往旁边的屋子里拽。张德祥露出半拉身子,也拉住刘汉山往前拽。庞媛媛立眉呵斥:“老张,看你像离不开娘的孩子,你是弄球啥哩。”
张德祥没有明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嘟囔道:“刘管家得走,我还有事儿找他商量。”
“就你个兔狲的事儿急,火上房了,还是尿憋死了。你没看到人家小两口大半年没见面了,不让人家单独处一会儿,你就缺得挂冒烟吧。”庞媛媛终于忍不住了,揭开锅盖子。
张德祥尴尬地笑一下,松开刘汉山。解蕊凝也不说话,来着一头不愿前走得老牛一样用力拽着,硬是把刘汉山拽到门房的西屋里。旁边解家人一看,知道自己姑娘的相思之苦,赶紧扭头走开。
一进屋,解蕊凝扑在刘汉山怀里,嘤嘤地大哭起来,毫无顾忌,绝不掩饰,一会儿就是满脸泪水鼻涕。
刘汉山万分尴尬,抱着解蕊凝,浑身不自在。他嘴里劝道:“凝儿,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都是命,我们很难改变。”
解蕊凝道:“不是命,是你心里没有我,不爱我了。”
刘汉山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凝儿,不是我不爱你,现实情况太复杂,真的不允许我们的相爱。你知道,一旦我们走在一起,将会在兰封县引起多大的地震。几个大家族就会翻脸,相互殴斗,还会为此弄出人命来。”
解蕊凝吼道:“我不管,爱谁死谁死,我只要你,我只想跟你过日子。”
刘汉山轻轻推开解蕊凝,长叹一口气:“你大爷你妈妈这一关过不去,吴家那一关也过不去。知道目前这个情况,当初你等我半年一年就行了。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解蕊凝单身一个人的时候,死了活了要嫁给刘汉山,那时候的刘汉山有老婆孩子。他想纳妾,解家人不同意。解蕊凝想顶替樊玲珑做妻,樊玲珑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后来樊玲珑死了,解蕊凝刚刚出嫁到吴家,已经身不由己。这就是命里注定的有缘无分。
刘汉山想离开解家,解蕊凝死死抱着不放。刘汉山知道解家人都在看着这个小屋,尽管没有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他们可能通过窗户门缝远远盯着这里一举一动。
刘汉山安抚道:“宁儿,你先冷静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你回南京去,只要你能让吴家写一份休书给你,我就能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解蕊凝破涕为笑:“真的?汉山哥,你不会骗我吧。”
刘汉山道:“我骗你干啥,婚姻大事儿来不得半点儿戏。只要吴家休你,你就是单身无主的人,我现在也是光棍一条,娶谁都是合理合法。”
解蕊凝忘情的吻在刘汉山的唇上,刘汉山也忘乎所以,两人就在这屋里完成一次鱼水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