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大明一片纷乱,河南地界更是不太平,我为官一任,问心无愧,若是这个时候辞官,岂不是逃避责任?此事万万不可,休要再提。”
傅清秋也深知其祖父的性子,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求助的看向袁骁。
袁骁本不愿掺和进来,见傅清秋看向自己,只好说道:“傅大人率军剿匪,想必无须多日,便可功成,到时剿匪有功,自然不必再于前线冲杀,到时河南地界重归平静,傅大人到时再辞官,世人便也无话可说了。”
袁骁这话说的其实有些违心,因为他知道,按照历史轨迹,傅宗龙不出半年就会兵败身死。
但他却不能说出实情,不单单是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能预知未来,更是因为若是照实说了,便会引起一系列的后果。
到时远的不说,傅清秋若不肯离开怀庆府,有景仰高这种势利小人在旁虎视眈眈,傅崇中一家必定永无宁日。
若是傅清秋就此身陷虎穴,袁骁恐怕自己日后会后悔。
如此看来,自己无论于公于私,都要对傅宗龙的未来出手干预了。
其他人不知道,袁骁在一瞬间联想到如此之多的事情,还在为了说服傅清秋去洛阳而劝导。
傅崇中说道:“袁百户说的是,等到河南剿匪事宜妥当,我自会辞官归隐,不过此时当务之急是阿芙的安全,不知世子打算何时启程回洛阳?”
朱由崧却把目光看向袁骁,说道:“明天便走?”
袁骁沉吟片刻,预估了一下王府的破损程度和修复进度,说道:“王府损毁严重,三两天怕是无法修复妥当。”
朱由崧闻言脸色一垮,有些失望,却听袁骁又道:“不过巡抚李仙风大人对世子仰慕已久,世子若是急于回洛阳,不妨先在李大人的衙门暂住些时日,我当竭力催促工期,争取早日让世子住回王府。”
朱由崧闻言眼睛一亮,立时点头应道:“那咱们明日便启程回洛阳!”
朱由崧之所以如此急迫,甚至王府还没修建好便急着回去,实在是因为在傅崇中这里住不下去了。
傅崇中此人哪里都好,特别是对待世子礼敬有加,丝毫不逾大明臣子本分。
但朱由崧身为福王世子,从出生那天起便习惯了奢靡的生活。
而傅崇中为官清廉,家底着实不甚殷实,竭尽所能却仍无法满足朱由崧的日常所需。
偏偏朱由崧对此又不方便明说,因此想要离开的心早已按耐不住了。
况且洛阳乃是大明重城,怀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去,都没法与之相比。
说起来大明如傅崇中这样的官员实在不多,而李仙风一任巡抚,再怎么也不会比傅崇中寒酸吧!
况且朱由崧先前听袁骁的意思,李仙风一出手便是一万两银子,帮助自己重建王府,如此看来,若是回到洛阳,必定要比现在好过许多。
傅崇中道:“那便辛苦世子和袁百户,带上阿芙一同回洛阳,老夫随后便修书与仲纶,将此间事情讲清。”
傅清秋闻言仍有些不舍,但她自己也明白个中难处。
事到如今,自己若是还留在怀庆府,除了给傅崇中增添压力之外,别无用处,只好沉默不语,独自一人闷闷不乐。
几人回到府衙便各自散去。
朱由崧迫不及待的去寻王妃邹氏和侍女秋桐,告知她们可以回洛阳的好消息,傅清秋不情不愿的回房暗自惆怅,傅崇中则回到书房去准备给傅宗龙的书信。
而袁骁来时身无长物,没什么行装可收拾,独自回到房中思索,该如何拯救傅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