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了春,养几只鸡、两头猪,再种些菜,她相信日子才好起来。
安顿住自己,风声不那么紧了,再想办法去探探夫人。
院子里活儿多而琐碎,拢鸡窝,盖猪圈,开出一块菜地。她舍不得请人,自己一点点做。
生意很快稳定下来,利不多,胜在稳。
夫子说过:细水长流。凤药倒不急。
猪圈很快做好了,鸡窝也垒成了,土地上了冻,她划好菜地,过了惊蛰就开地。
小姐的烧退了后,还需静养段时间,凤药抽空去了趟医馆,将诊费还给老大夫。
他瞧了半天方认出是那天用二两银票付诊金的“小骗子”。
这小子深深鞠个躬,口中称,“多谢大夫当日救命之恩。”又给了多一倍的诊金。
老大夫只收了自己应收的部分,教导他,“年轻人,没钱就直说,莫要行欺瞒之事。”那小子恭敬地点头答应。
凤药回家同小姐说了此事,小姐纳罕,为何不和老大夫说明银票的确能换来银子。
凤药摇头,“现在我们俩无依无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银子能给我们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张扬?”
小姐心思沉沉,心忧家人,又大病初愈,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凤药瞧着自己的客人中有常来往此地与皇城间做生意的,便有心打听一下。
这些日子,她与青石镇的客人混熟了,听他们说野人沟中有来自青石镇的乡邻。
有着这层关系,与青石镇的乡邻们有个特别优惠,持了青石镇的路引,交十几个大钱就能通行。
前提是持了青石镇的路引。
这些客人中有在青石镇与皇城之间常来常往的,凤药观察许久,其中一个客人,为人豪爽不爱计较。
有一天,他来的晚,待用完饭,周围没了别人,凤药悄悄求告于他。
他很快就应了,没几日便回了话。
常家罪名是涉嫌谋逆。
这四字一出,如泰山压顶。
凤药惊得拿不住碗,一松手,碗掉地上摔得稀碎。
客人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小官人,你挺住,可别与他们沾上关系呀。”
凤药做了多种设想,从没想过常家会和谋逆有任何关联。
也难怪,只有这个罪名可将常家老小一网打尽。
她冷静下来,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秘密,在青石镇站稳脚跟。
万万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小姐。
也许,常家最后只余小姐一人独活。凤药心头酸涩难忍。
她挤出个难看的笑,给客人打上一大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