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不是个安分的,生得细眉凤眼,没有大家闺秀的矜贵之姿,别有另一番风情。
进门便在几个妾室中得了清如青睐。
一连五夜宿在她那里。
她也争气,肚子里很快就有了孩子。
是一同进门的几个妾室中最先怀孕的。
柳儿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拿到掌家权,月例也涨了一倍。
她眼皮子浅,一点甜头便立刻翘起尾巴。
花了几两银子,置办席面,专请几个姨娘一起吃饭。
绿珠不打算去,柳儿怎肯放过?带着姨娘和丫头们登门去请。
向绿珠行了礼道,“姐姐我进门晚,一进门便以姐姐为尊,现下替了姐姐的事情,也是主母之意,非柳儿强抢,怎么姐姐这点薄面也不肯给?姐姐当时说什么,妹妹可是做什么的。”
绿珠强忍了气性,看看门外几个等着看笑话的女人,强装笑脸起来收拾了,与她们一道用饭。
柳儿在席间处处暗暗讽刺绿珠不得主母欢心,不用中。
绿珠懒得接话,左一杯右一杯吃酒。
她不在意柳儿这样的角色,但这些年的接触她十分了解燕翎。
她做过的决定,不容人违拗。
这次叫琨哥儿入学堂怕是把她得罪到底了。
自己再想重新做回二奶奶可就不易了。
这几年,她捞了些好处。
在银钱上燕翎很大方,就知道也不多加干预,别太过份就行。
燕翎提点过绿珠,道是水至清则无鱼,预下之术宽严并济方为上策。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自己头上来了。
越想心中越是不快,没几杯就有了醉意。
柳儿笑着来扶,“平日姐姐好酒量,怎么今天吃妹妹两杯这么快就醉了,想是心中不痛快,姐姐放心,妹妹会替姐姐把好家。”
绿珠回过头,笑嘻嘻摸了把柳儿的脸,“有什么不痛快,不过一条看门狗的位子。”
又看看别的妾室,人人都是瞧好戏的表情,巴不得两人当场就斗起来,没一个为她说话的。
她又羞又恼,叫来丫头扶着自己回房去了。
躺在床上,她不甘心,翻来覆去,想着从前跟随燕翎时,燕翎说过,不必靠着讨好夫君过日子,自己也可以很高兴。
现在想想,她说的不对。
对于她和柳儿那样的妾室,一没家世,于仕途上不能帮夫君。
二没财产,手中那点子钱财不够养活自己与孩子的。
不争夫君的宠爱,在这宅子中只会越活越憋屈。
她少不得重新打点精神,把清如争取过来。
大事儿上,燕翎再厉害也得听从清如的,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子,“夫为妻纲”无论如何是不能违拗的。
所以琨哥儿上学的事她才会勃然大怒。
宅中除了绿珠还有柳儿并其他两个妾室。
那两个女子,姿色中上,没学识没见识,燕翎挑的时候只挑看起来好生育的。
所以她只需压过柳儿,燕翎没别的选头儿,还得是她。
只有琨哥入学这一件事由她自做主张一回,别的事,她再也不会违拗燕翎。
绿珠想想,不顾有了酒,披衣去找燕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