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热泪盈眶,“夫人何苦,他又不……”
阿梨走到男人面前,一巴掌扇得他头一偏,“你只去做便可。”
男子抱拳道,“属下遵命,夫人之命千舟追随。”
便是这千舟,带人摸到金玉郎行踪,对方太难捉到,如鬼影般行踪不定,神出鬼没。
摸清玉郎那日所居小店,他飞鸽传书给凰夫人,他以为要活捉金玉郎,夫人却说要他杀了对方。
明明她那么爱他,她房间里全是和玉郎有关的物件。
凰夫人的话就是千舟的圣旨,他带人追得他如丧家犬。
可千舟还是逊了玉郎一筹,给他逃掉。
捞起玉郎的人,是夫人。
她把玉郎捞起来,毫不犹豫,用短箭扎透玉郎小腿。
扎的时候,她哭了,“这么做是为了把你好好留在我身边。玉郎你可明白我的心吗?”
凰夫人此刻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玉郎的衣物,此日所见所闻都在她意料之内。
她立于百姓中,在外偷看县太爷过堂。
那男孩子尸体,是她叫千舟带人挖出,放在男孩子家门口的。
…………
这次洪涝灾害远比想象中凶狠。
受灾之地多达几省,流民被冲垮房屋,田地被淤,没有能依靠的土地与房屋,灾民纷纷向京中涌来。
皇上重重责备几个大吏,却一时不能奈何他们。
灾后重建,召回灾民还要靠他们来做事。
京郊外搭的临时棚屋不够使,灾民中又流行起疫病。
不知是不是天寒加卫生太差,疫病又混杂了肺痨,疫情在京外蔓延,也让京师中的百姓,人人自危。
…………
陈紫桓再次拜访云之。
管家带他进入二道院花亭中与云之见面。
小主,
他没了上次的健谈与潇洒,忧心忡忡。
一见云之,一身肃穆,郑重向云之行了个礼。
“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云之回礼,有些诧异地问。
“你我相交不深,陈某却有事相求,实在不好意思。”
“陈兄请讲。”
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悲戚地说,“受灾百姓太多,我想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可在京中所识之人不多,只能求到云之小姐头上。我出钱出人,我们可在京郊设个临时医棚,与舍粥之所。只我没有经验,才来相商。“
“此地商会想必小姐也熟,若肯出面,陈某拜谢。”说罢,他又是一揖。
云之有些吃惊,一则距上次见面已有时日,陈紫桓并没像她所想的那样,很快又来相约。
二则,他一个外来人,竟然肯在京师里,同情外来灾民,肯到疫病流行的灾民聚集地施医舍药,建立粥棚,太出乎她意料。
看对方比上次清减不少,面带悲戚,她心中大起好感,“陈兄先请坐。”
陈紫桓也不客气,从袖筒中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烦请小姐收下。”
他不再称云之为大东家、掌柜的。
他知道她死了丈夫,所以只管按自己意愿再次称她为小姐。
云之心中受用,又被他此举感动,原先的疏离感顿时消失不见。
“没想到陈公子竟是个仗义疏才之士,那云之却之不恭,领受了。”
她接过银票,正好她也有此意,联合商会诸财主,一起在京郊为灾民做些事情。
她同情灾民,也不愿放过这种向皇上展示忠心的机会,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现在的她,早不天真了。
她是生意人,可以为别人好,但获利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