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年一时间有些许无言。

程弈神色淡淡：“既然你能够成为神明，说明你的实力已经突破在你曾经存在的世间限制了，杀某个人也好，灭一个国度也罢，都应该早就解决了，恨意这种东西，哪怕会残留在心里面很久，但是却不会生长，总之，无论什么样的恨意，都无法和你所付出的代价相比。”

“你好像很了解。”尘清语气多了一些疑惑。

“是啊，我确实很了解。”程弈的回答也是平平淡淡的。

楚泽年在眼前这一人一神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最后落在尘清的身上，有些失笑：“如果你愿意自己想想的话，或许都不用等别人来了。”

尘清沉默了片刻：“吾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想，从一张空白的纸上描绘出曾经的画，也是需要一个点开始落笔的。嗯……你们跟吾来吧。”

尘清转身的时候，眼前的高座忽然虚幻了起来了，如同透明的湖泊，因为一颗石子落在其中，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楚泽年和程弈跟着尘清走进这片涟漪之中，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而在水晶宫的门口，月夭微微眯起眸子，里面隐藏着危险的情绪，他看了一下站在门口边上的几个判神使，收拾了一下情绪，重新扬起了温和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

程弈一下子从璀璨的夺目的微光中陷入了点点星光的暗沉里面，眼睛有些许不太舒服，他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下后才睁开。

周围是一片星辰的夜空，只要伸手仿佛就能够触碰那点点星光。

楚泽年有些意外，因为在神明之天地，从来不会有黑夜。

尘清偏头看向他们：“记忆如星海，细碎繁盛，那些洗礼夺走的感情和记忆，都会来到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散，化为黑夜中的一部分。”

楚泽年看着身边数不胜数的星辰：“属于你的应该还不会消散那么快吧。”

“谁知道呢。”尘清抬手，想伸手触碰，不过，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神明之天地有自己的规则，这里是不可触碰的地方，吾等不可以待太久，不然，也会成为其的一部分。”

千百年来，没有哪一位神明想要了解自己被夺走的东西，他们足够温和善良，不强迫自己也不强迫别人。

程弈抬起眸子：“我觉得……还是明显的。”

两位神明顺着程弈的目光看过去，在点点星辰中，有一片彩色的星云在远处闪烁着属于它的光芒。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星云距离他们有多远，也许触手可得，也许隔着天地。

尘清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收回目光，看向楚泽年：“有件也许是不太好的事情……祂在向祂的信徒落下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