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遗少(1 / 1)

我想了想确有些东西没有出手:“望之兄稍等片刻,我去取来你看看。”进了内屋把一套白老爷送来的供器拿来出来。

“都是官窑瓷器,礼仪供奉用的。不知道你喜欢吗?”

“多少钱?我不懂这些,我只要价格合理,东西保真。至于用途那是我的事。”

“市场上收购的话二千两白银。至于你要去买这东西还真不好淘换。”

“那就三千龙洋吧,我这就让士兵拿进来,先生稍等片刻。”他出了个价,出门让士兵把钱抬进来。

我们两做完买卖,他邀请我们夫妻俩一起去德泵全吃饭。我也正好没准备东西,就招呼萓葶一起出门吃饭。

他是坐马车来的,虽然有些小,三个人挤着有些难受。但是比走路吃灰要好上许多。现在的道路大多黄土铺成,风一吹漫天黄土。

这就是有钱人家为何大多用马车的缘故。至于轿子那是钱多的烧的人家用的。一顶轿子一年至少维护一千两银子。八抬大轿十六个轿夫轮流换着抬。养人的成本多贵,还必须得是健壮男子才能胜任。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陆国煌走进酒楼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座位。安顿我们坐下就点了吃食。其实现在很简单,就一个鸭子。其他的烧饼什么的都是外面采买的。甚至包鸭子的荷叶饼都是外面买的。到这儿就是吃一口鸭子。于前朝焖炉烤鸭不同,这里是明炉烤鸭。

陆国煌给我介绍说:“明炉烤鸭又分两种流派。一种是挂炉烤鸭,一种是闷炉烤鸭。挂炉烤鸭用枣木、梨木等果木为燃料明火烤制,皮脆肉嫩,肥而不腻。闷炉烤鸭则不见明火,鸭膛内灌入特制老汤形成外烤内煮之势,肉质细腻腴美。”

他熟门熟路的让伙计拿来烤鸭,用笔墨写下一个陆字,让伙计拿去烤制。这是德泵全的特色,写了字烤完了端上来,字不变形说明烤得恰到好处。也说明还是你那只鸭子,没有调包足够新鲜。

我们先吃了点凉菜,等烤鸭上来了,陆国煌招呼拿来了蘸料:“沾白糖适合女生,解腻;沾蒜泥可以去腥增香,沾甜面酱则可以增加风味。当然,如果你喜欢原味,可以直接品尝。”

我拿起一张薄饼,把鸭肉放进去,再加上葱丝、黄瓜条等配菜,卷起来送进嘴里,果然味道鲜美。

陆国煌见我吃得开心,笑着说:“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烤鸭店之一,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等候呢!”

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萓葶也跟着说:“是啊,真的很好吃!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沾白糖的吃法。”

陆国煌笑了笑,说:“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嘛,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这一顿饭吃的很满意,尽管有一些菜肴还没推出。光这鸭子就秒了后世的烤鸭。这时候还是采用京郊的小白鸭。靠食用湖里的鱼虾螺蛳为食,选用最肥美的一批烤制。价钱也很贵一只鸭子就要二两银子。

我们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一个小年轻嚣张地吆喝着,径直跑上楼去。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个十六七的样子,但那身行头却贵气十足,让人不敢小觑。他穿着一件湖绸暗黄绣花褂子,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精致的牡丹和福寿图案,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的画作栩栩如生,显然也是名家手笔。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佩,温润细腻,雕工精美。就连脚上蹬的那双黑缎面千层底布鞋,也显得格外精致。

这小年轻点菜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可当他点完菜后,立马变得恭恭敬敬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着上菜。过了没多久,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年轻人走了上来。白老爷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旁边,点头哈腰的,满脸谄媚。其他人也都毕恭毕敬地迎着那两个年轻人上楼,其中有一个人我认得,正是那位王爷,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是什么来头。

“叡贝勒,祖上也是铁帽子王。现在家里圣眷正浓,是得势的时候。”陆国煌见我盯着那人看,开口告诉我情况。

“难怪这么前呼后拥的,架势这么足。”

“这架势算是简单的,这位可是有一条大街的产业。三省还有上百晌地,你说说该多有钱。”

萓葶惊讶得合不拢嘴,喃喃自语道:“居然还有如此富贵之人!”她瞪大眼睛,张着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毕竟以她的见识,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富贵场景。她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人得多有钱啊?”就在这时,八大饭庄的伙计们开始陆续将菜品送上楼来。原来,楼上的两位爷觉得光吃烤鸭不够过瘾,于是让各大饭庄各送一道招牌菜过来,真可谓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陆国煌叹了口气:“这都是些失意的贵胄。宫里每次用膳都是上百道菜。每天都是几乎原封不动撤下来。先是宫女太监吃,吃完了送给冷宫,小太监吃。再剩下的残羹剩炙送到宫外有人收购。一桶二三两银子加上萝卜白菜一锅炖着。就叫“瞪眼食”,一个大子一筷子,夹到好的就是赚到了。就这还引出个故事,天桥小辫刘是出了名的混混,手底下养了一帮徒弟,都是小偷。他们的出师就是去瞪眼食,夹上鸡腿才算合格。”

吃顿便饭把我三观毁的七零八落,居然还有这么多轶事。我不禁好奇的问道:“望之,你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

“大帅有时候会和军官开玩笑,久而久之大伙就知道了。”

“那大帅是不是也吃的很奢侈啊?”

“那倒不是,他吃的特别随便,大海碗吃面,胡子上吃的都是。有时候大鼻涕过河也是袖子一擦。他是不拘小节的性子,那能和他们为伍。”看得出来陆国煌也鄙视腐朽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