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个时候,患者似乎又难受,一扭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果然是鲜红鲜红的,看上去十分新鲜。
杨元鼎猝不及防看了一眼,“噗通”一声就倒下了。
陈斗也不用人吩咐,麻溜的就把杨元鼎拖走,安置在旁边牛车上——马车颠簸,而且马没有老牛性情温顺,所以时下除非远门,大家都喜欢用牛拉车。
当然,不管什么拉车,反正马车里的配置都是一样的。
陈斗把杨元鼎舒舒服服的安置上,又毫不留情的抛下主君,跑去看热闹了。
那边,张司九他们还在紧锣密鼓的忙着准备,这头,家属们却有人闹了起来。
那人嚷嚷道:“照着你们这个什么同意书说的意思,治好了,那就是你们的功劳,那要是死了,或者没治好,我们就得自认倒霉呗?那好好的一个人送到了你们这里,你们治死了,凭什么这样说?”
听云企图解释。
但对方显然已经陷入了阴谋论:“而且还没开始上手治呢,你们就让我们签这个,怕不就是预料人在你们手里活不下来吧!或者你们就是拿我们练练手!”
“连太医署都没办法,你们怎么可能有办法?”那人大摇其头,转头还劝说其他家属:“走吧,走吧,咱们还是别治了。太医署都说了那话了,拉回去,给孩子吃点好的,见见人,总好过这么受罪,还走在外头。到时候,找不到路回家,可咋个整?”
这话一说吧,其他家属就开始动摇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犹豫的样子,听云不敢耽搁,忙去找张司九。
在他看来,这种情况,真是只有张司九才镇得住。
张司九听了听云说完全过程之后,略一沉吟,就过去了。
看他们仍旧是犹豫的样子,张司九很干脆的主动开口:“你们中间,谁能做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后推了个愁眉苦脸的老者出来。
当然,说老也没有那么老,四五十岁的样子。
张司九直接将人拉到了患者身前,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们可能是要害死他。但有一点你是应该知道。太医署都没有好的办法,告诉你回家等死,那其他大夫,多半也是这样说。而且,他未必还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你去找别的大夫来给他治。”
就这么几句话,那老者就红了眼眶,转过头去擦眼泪。
患者人是清醒的,他也哭了。
张司九问患者:“在我手里治疗,相当于赌一把,一半机会是活下来,一半机会是死。你想赌不想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