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一下就愣住了,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大舅哥,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说出来的话。
听云默默地从门口悄悄挪了进去,假装给另一个病人检查伤口。
不过,掀错被了,人家断的是另外一条腿。
那病人看了一眼听云,默默地掀开了另一边被子,然后眉毛眼睛一阵乱动,示意听云赶紧听。
当然,他自己也忍不住听。
要不是怕听云一个马虎弄伤了他的腿,他还真的是一点不想分神。
那丈夫开口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筠娘都还没下葬哪,你们怎么就问起了这个?”
既然不小心说漏了嘴,而且看他也没有想要交出抚恤金的意思,当即就撕破了嘴脸,露出了不耐的样子:“下葬那是你家的事情。那人都嫁给你,总不能我们拉回去办丧事吧?但这个抚恤金,你想独吞,门都没有!”
丈夫哆嗦得更厉害了:“你们就不怕筠娘在天之灵伤心吗?”
“常大郎,你少来!你要是想着筠娘,早就提起这个事情了。你现在一个字也不提,算怎么回事?”那大舅兄冷着脸,不耐烦摆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想拿着这个钱,到时候好再娶一个。”
“你也不想想,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嫁给了你,如今她死了,你还要用她死的钱,去娶别人,过快活日子,那不能够!”
大舅兄指着丈夫鼻子骂:“要不是你,筠娘也不能死!”
“好了好了,都是亲戚,少说两句!”那岳母流着泪,两头看,无助地劝。
可那干巴巴的样子,显然也知道她这几句话,是绝对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果然,大舅兄说了句:“娘,你别说话了行不行!我当初就说这人不合适,让你把妹子嫁给镇上的屠夫,你们不同意,现在好了吧!”
这话不亚于是戳了大家的心窝子。
反正那岳母一愣,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却死活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常大郎也是气哭了——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别怪我不客气!”大舅兄往病床上一坐,丝毫不管常大郎的腿刚做了手术接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常大郎怒极:“那钱还没给呢!别说没给,就是给了,我全拿去给筠娘办丧事,也绝不给你一个子!”
大舅兄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抓常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