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地一声响亮啼哭,响彻田野。
这可真是个大嗓门的孩子,将来肯定不同凡响!
我满意地将孩子脐带剪断,然后包扎好,再交给旁边的人去包裹,然后又去看产妇。
产妇这回是真虚脱了,摊在那儿直喘气,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连问问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
我检查了分娩出来的胎盘,确定胎盘完整,且产妇没有撕裂后,心情也很不错,于是我夸了她:“你很厉害。”
无侧切无撕裂,胎盘完整娩出,这样的生产结果,简直是教科书一样的模范!
这要是我姐姐看到,肯定也得夸一句。
产妇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彻底活了,也有心情笑了,她笑着跟我摆手:“是小娘子你厉害。你说你姓张?你难道就是张娘子?”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最后我摇头:“我不是,我哪能比得上张娘子。你平安生下孩子就好,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犹豫,赶紧送去医馆,或者找产婆。”
结果旁边有个妇人插话进来,直接叹气:“最近的医馆得走一个时辰,产婆也要这么长时间,等找来,人都熬死了。一般都自己接生的。”
“对啊,我们乡下妇人,哪有那么金贵?还找医馆产婆?这得多少钱!”
我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笑声,心里忽然就沉甸甸的。
看着这一张张或是年轻,或是风霜,但无一例外都黝黑的脸,好似刚才难产带来的紧张和害怕都已经彻底消散了。
我张了张嘴,听见自己问:“那难产了怎么办?”
“难产了就是命呗。”有人满不在乎地接了句。
她们说这是命,是运气不好的意思。
而且,她们好像都接受了这样的命。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姐姐为什么说,她的能力太小了。
因为不管第一医院开多大,开多少分院,能去医院生产的妇人,也只是少数。
绝大多数的妇人,都像这样一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我听见有人起哄说,这孩子是在地里生的,干脆就叫地生算了。
然后,她们又邀请我去村里喝口水。
产妇也表示,她回去拿钱,多的没有,但是诊金肯定是要给的。再不行,家里还有鸡蛋和腊肉,老母鸡。
我本来没想过收钱,但这一刻,一个念头涌上来,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好啊,诊金就不用了,我上你家吃一口煮鸡蛋就行了。煮一个糖水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