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几步,赵暮敲开了院门。走到院子里,主屋前的屋檐下果然还挂着两只昏黄的随风轻摇的灯笼,每晚回来便是如此。
赵暮立身站在门前,先听了一听里面的动静,又轻声问道:“阿娘,你已经歇下了么?”
“暮哥。”里头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轻柔柔的,赵暮却好似心安了一般。
他伸出手轻推了一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里头的温暖空气便立即将踏脚进去的赵暮浑身包裹住。
倚坐在里间的小榻上的正是赵暮的娘亲,就着小几上的一盏蜡烛,拿着针线在细细缝着一件长衫。
“阿娘,晚间不要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
“你忘了,今日是七夕节。正好穿过针线乞巧之后,想起你的这一件长衫还没缝好呢。”最后一针了,赵暮娘用嘴将线咬断,又对着蜡烛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笑了笑。
“别以为你娘老了,看这针线还不是缝的密密的,和年轻时比差不了多少。”
赵暮这会才注意到小几上一旁还放着一碟子巧果,只是不像是从前见过的那些普通样子,而是人物模样。
他忍不住拿起来一个好奇地又看了一会,说道:“这是牛郎和织女的样子呢。”
赵暮娘也仰起头对着他说:“正是呢,瞧着多新奇,这是前头徐娘子送我的巧果。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呢,像是糖画似的。”
“也不知是哪家食肆的小娘子做出来的,可真有巧思。”赵暮娘也拿起一个在手上,然后轻咬了一口,牛郎挑的担子便少了一半。
“味道也好,不是很甜,吃起来不腻口。”
食肆的小娘子?赵暮听见这一句话,心里却蓦地没来由地想起来认识的一个食肆里的小娘子。
赵暮娘瞧着眼前的人不知想起了什么,呆呆地连话都没有说,便又尝试着开口道:“那徐娘子家的幺女……”
赵暮又无奈地笑了,低头望向自己的娘。瞧着赵暮,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自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便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两人便又安静吃了会巧果,今年的七夕便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