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合春堂里，宫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看的我心跳加快，耳边还环绕着舒嫔凄惨的声音。我默默吞咽一下，稳住声线“舒嫔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满头大汗的接生嬷嬷小跑过来：“回娘娘的话，舒嫔娘娘马上就要生了，孩子头太大，娘娘怕是要难产。”

大夏天的，本就炎热，产妇怕风，产房门窗紧闭。血腥气、汗臭气、熏香混杂在一起，着实不好闻，我和敬妃只好用帕子掩住口鼻：“都给本宫拿出看家本事来，好好伺候舒嫔，照料她生产，待到皇嗣平安落地，本宫重重有赏。”

听说有赏，接生嬷嬷笑的像一朵黄花“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好生侍奉，必定保舒嫔娘娘母子平安。”

我们立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交待完接生嬷嬷之后，我和敬妃转身去了存菊堂，还没进门就听到惠妃细碎的呻吟。

惠妃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紧闭着双眼，手紧紧抓着床幔。片刻后，惠妃皱巴巴的眉头松散开，小脸也舒缓了许多，睁开眼看见我和敬妃，激动地要起身。

我赶紧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躺着别动，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那些礼数。”

惠妃灿烂一笑“娘娘，看到您嫔妾可真是太开心了，嫔妾都好久没见您了，听说皇上已经下令封您为皇贵妃了，嫔妾还想着去贺喜呢。”

惠妃算是少数至真至诚的人了，我噗嗤一笑“你念叨的事还挺多的，看来还是不够疼啊，还有心情想别的事。”

“疼，方才可疼了，这会子疼过去了。对了，敬妃娘娘，陵容她怎么样了？”

敬妃也是少有的大气之人，进门后惠妃对我如此热情，甚至忽略了她，敬妃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快。

敬妃笑着说：“放心，舒嫔她一切都好，方才我与皇贵妃一起去看了，接生嬷嬷说孩子快要出来了呢。”

“真好，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以后咱们咸福宫可就热闹了。”

我招来接生嬷嬷问话：“嬷嬷，惠妃情形如何？”

“娘娘，惠妃初产，怕是还得疼上一晚，龙胎才肯出来。不过娘娘放心，依奴婢看，惠妃体健，龙胎个头适中，生产的时候，娘娘不会太遭罪。”惠妃听说还要熬一夜，眉头瞬间又打了个结。

“好，有劳你们了，待到惠妃平安产子，定厚赏你们。”

“奴婢们自当恪守本分照料惠妃生产，不敢邀赏。”

我揉平惠妃的眉头“皇上还在等我回话呢，我先走了，你好好听嬷嬷的话。”

惠妃不情愿地说：“娘娘慢走。”小嘴撅的能挂上个秤砣，惠妃一向端方守礼，难得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我忍不住笑道：“放心，我在咸福宫陪着你，太医今晚也守在这里，舒嫔一有消息我就派人来通知你。”

惠妃这才有了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