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程安国是故意坐在这里,就是要让小儿子好好反省一下。
宋永芳一开始也是心里有气,从来都尊敬爱护自己的小儿子,冷不丁为了个女人忤逆自己不说,还专门戳她伤疤,这口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掉。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了眼那边一直跪着的小儿子,特别是在看到他脸上的伤时,到底还是不忍心。
她轻轻咳嗽了声,说:“渴了。”
程安国一动不动,只是略微移开报纸,冲着程景林瞟了眼。
在他们眼中,现在错的就是程景林,至于之前在争论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那就是他要妥协。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化成了野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可怎么也冲不破囚笼。
程景林垂着的眼眸缓缓抬起,站起身,对着宋永芳露出了往日里犯错后的笑:“妈,我给您倒水。”
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捧到宋永芳跟前,宋永芳斜了他一眼,冷冷道:“现在知道我是你妈了,刚才指着我脸骂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把我当妈。”
“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那不是一时失心疯了,口不择言嘛,您消消气,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后面您怎么骂我,我都不还嘴。”程景林讨好的笑着,半张脸肿着,显得格外滑稽。
宋永芳到底是想给儿子个台阶,也就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口后,才埋怨道:“可别不还嘴,我宁愿你还嘴,但是心里听进去,也不希望,你是嘴上不说,心里还盘算着跟那丫头的事情。”
“呵呵,哪能啊。”程景林干笑两声。
这时,作壁上观的程安国抬起了眼皮,极为威严地说:“出国的事情想都别想,你这个性子在这边都没个正行,去了外头还不得无法无天,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复习,准备参加下次高考!”
“……”
程景林懵了下,连忙说:“爸,我又不是读书的料子,再说我都多大了,怎么还去高考啊!”
程安国冷哼:“当兵你说年纪大不想去,上大学又没年龄要求,多少三十岁的都在考大学,你现在考怎么了?书婉条件那么艰苦都能考上,你怎么就考不上?我告诉你,这次你要么给我考大学,要么给我滚去当兵,二选一,自己看着办!”
“就是,你又不笨,好好准备考试,趁早跟那个许星悦断了,她跟你不合适。”宋永芳在旁插嘴。
程景林眼中闪过阴郁,默默捏紧了拳头,胸口涌出一阵无力和憋屈。
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