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缓缓上前站立，随后躬身作揖。

“商家六子，商陆，见过山长”，随即静立。

“不错，那萧齐对你不吝溢美之词，如今看来，却也值得”，山长只是微微打量，随即又说道。

“小子，你所来为何”

“问道”，商陆不卑不亢。

“奇也怪哉，商家排序之人不受修炼，何以问道”，山长指了指一旁坐垫，示意商陆坐下。

“敢问山长，非修炼是道吗”

“非也”

“那小子便问道”

“行吧，你且说来听听”

“小子有三问”

“这第一问是，地院所立谓何道”

听此言，山长眉头一跳，心想这小子，天下何人不知，地院普教天下，有缘者皆入修炼，问这一出是故作聪明吗，不悦。

“地院所立，开修炼之门，天下不得法之人皆传，使人得之强力，守疆辟土，造福一方，此是地院之道”

“山长所言，小子不解，地院既然所谓天下传法，造福一方，敢问山长可知这天下格局，修炼者何去，与人争斗，徒增刀兵”，商陆依然对答。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拿好呛我，你可知世间多妖邪，那天山高举云端，底下众生徒做口粮，若不是剑神扫清宇内，若不是历代地院弟子卫戍边境，这大晋哪来如此平和，你又怎生得如此白净”

“前辈之功不敢忘，可现又如何，天下修炼者，尊称上人，强者自立门庭，不足者攀拥富贵，为各府门上客，弱小之民，逢之便跪，若怠慢了、触怒了上人，杀身之祸何处避”

“敢请山长教我，此是地院之功否，此是地院之道否”

山长听之，却不再言语，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思考。

这小子还是个爱民之材，怪不得与萧小子说得来，不过你这年岁，徒有一腔热血，来找老头子问道，你要的解，萧小子才该想办法哩。

“天下芸芸众生皆苦，你问我地院如何，我不以然，地院教授，私人何以用，我这糟老头子去哪管，你是萧齐推荐而来，当知这天下，还有大晋，大晋何解”

“小子知晓，山长请听二问”

“山长可知天下众生几何”

“不知”

“敢教山长知晓，天下之民，万万而已”

“好喽好喽，你小子第三问是什么，赶紧说道说道“，山长此刻有些撵人的嫌疑，不过倒还要看看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这第三问，何为人，何为上人，也可问人的意义是什么”，虽然不想，但商陆还是问出了哲学问题。果然屁股决定脑袋，地院俯视人间300年，却也不是之前对抗天山，对抗天下豪强，打破垄断机制的地院。

或许这也是时代的限制，都能修炼了谁还思考我从哪里来，将要何处去，所以也诞生不了诸子经义，也没有什么治民百测。

什么，你说你不听话，这一拳30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30年不够，那我这一刀，劈山百年，敢问汝头硬否！

“人便是人，上人也是人，人正衣冠，举建筑，代代相承，那妖蛮，山野畜生，茹毛饮血，自别于人”。山长微微摇头，然后起身，这小子是个有想法的，可自己却没法教他。

他想为众生请命，此时格局既成，又何以动弹，须知剑神之力，当年也没解人族之难，力有穷尽时，砍妖蛮外族，那一刀一个，没有道理可讲，拼命便是。

那对内呢，刀剑最是无用，所以有了这大晋，可还不行，还是弱，别说天山了，就是诸王，那也不好打发，所以自己立了地院，想着多些人修习总是好的。

此时倒是巧了，区区少年，拿着恶果来问你道，有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