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的热气跟蛇似的窜过来,江絮只觉得一阵恶心,一掌将他推开,王通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被人一把扶住,江絮见那人正是之前的白衣剑客,有他在,她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她不想在做无谓的挣扎,讥讽一句“王通,便是淮王得位,自有张家和皇后在,你想当霍光,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王通不言,江絮也不想在于他多言,由着那奴仆领着离开。
这边江絮被王通困在府中,不知金城郡中已大乱,太子与淮王在府中被奸人毒害,太子当场殒命,淮王好运,且留了半条命,至今未能苏醒,陛下大怒,亲自彻查下毒之人。
岂料这奸人并非旁人,乃是先太子心腹,秘书少监江原,他假借探病之意,将有毒的糕饼藏在礼品之中,却没想到太子晚间会去淮王处饮酒,两人一同吃了那糕饼,太子不幸毒发身亡,反倒是他本想毒害的淮王留下一条命,真是时也命运,而这江原因事情败露,已经畏罪自杀。
刘娘子好几日没出门了,这街坊邻居,多知道她与江少监有些关系,如今江少监干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大家都唯恐沾上点关系被带走,刘娘子原也差点被抓进去,多亏了石凯力保,她得以躲在家中,她是不信江少监会做出这种事,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旁人哪里管这些,可劲的往他身上泼脏水。
刘安买了些鱼回来,见刘娘子坐在院中,满面愁容,知道她是为江少监一事发愁,劝道“阿姐,我知道你思虑那件事,但如今他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又是这样的身份,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你莫要在想其他的了。”
这刘安正是之前那三位乞儿之一,他无父无母,刘娘子就让他跟了自己姓,取单字安,他有了着落,倒是一心为刘娘子想,他年岁虽不大,但心思不少,如今这情况,恐怕金城郡他们待不下去了,上次有石都督力保,但难说他们还会再来,总不能次次都去麻烦石都督,况他经常在外征战,说不好那天就不在金城郡,他如此想,还是过几日与阿姐谈一谈,早日离了这里才安心。
他这方有想法,石凯夜间就已经到访,劝说刘娘子离开金城郡,如今淮王殿下生死未知,若他活下来还好,若是死了,陛下伤心之余,恐会拿他们出气。
石凯近日来连闻噩耗,已是憔悴不堪,与往日那俊朗的将军判若两人,他不信江少监会毒害淮王,这事必是有人设下的陷阱,但如今太子死了,他也死了,真相早就不重要了。
刘娘子非优柔寡断之人,自然知道利弊,闻石凯之言,也不在多说,只嘱咐他在城中要小心,便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刘安三人匆匆离开金城郡。
江絮被困府中已有数日,越发看不懂王通的意思,他不杀自己,也不放自己,只将她囚禁在府里,就连衣服都只提供女装,她隐有些猜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王通一向厌恶她,难道知道她是女的就改主意了,如此想只觉得浑身一个寒颤,她更宁愿相信,王通留着她,还有其他的目的。
王通防她防的严,服侍她的仆役一句话都不与她多说,她想探些消息十分困难,院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白衣剑客,他看起来,这几日观察下来,他为人十分傲慢,莫说对这府中人,就是见王通时,也不见他有任何恭敬之色,江絮暗自思索他与王通多说是交易关系,只是不知道拿什么交易。
叶大很难忽略那个女人打量他的目光,太过专注,他还从未见过这种胆大的女人,不过想想也是,她敢在西齐的朝廷上装了这么久的男人,又怎么会是胆小之辈。
叶大看了她一眼,她站在院中的梨树下,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看起来很贵,不过她确实挺贵的,那个王中书给了他一千两来看着这个女人,他还从未接过如此轻松的活计,要是她能不一直盯着他看就好了,叶大有些苦恼,但他不愿意得罪一千两,只好扭过头去,当不知道。
江絮察觉出他的烦躁,忽然出声道“王通给了你什么,让你替他卖命。”
叶大没理她,听她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理,这女人又道“你不说话,我就每天问一遍。”
他不耐烦的皱眉,道“没,钱。”
江絮点了点头,原来是钱,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她现在最缺钱了,王通倒是不缺,她想着将头上的金步摇拔下来,递过去,道“这个给你,够我问一个问题不?”
叶大放在手里掂了掂,道“一个,问。”
“太子如何?”
“死。”
这么多天,都不见有人来寻她,江絮其实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如今确定了,她却不信,陆文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当初在金城郡外,那么困难,他都坚持下来了,他怎么会死,她不相信的,她以为自己听到消息会大怒会伤心,但真正得知了之后,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信陆文会死。